圍繞 月 寫壹遍關於小時候的事情的600字的作文。急急急急!!!!!好的多給20分。
當然爽透了,就憑著四只根本摟抱不過來的超大溫尼熊,邊邊剛剛成了整個環球嘉年華裏絕無僅有的幸運姑娘。她被四個高大的職業籃球帥哥簇擁著,人手壹只超大溫尼,壹行人壹路招搖,壹路得意。
邊邊是那種為了喜歡可以不計成本的女生。因為狂喜歡整個遊樂場裏最炙手可熱的獎品,兩只手都摟不過來的超級溫尼熊,她找來運動學院籃球系的四個男生,開出很有誘惑力的美食支票,他們果然在遊戲中發揮神勇,壹個也沒讓邊邊落空。
邊邊沒有食言,帶著他們直奔金茂凱悅。有半透明玻璃圍欄的專用電梯,以每秒七米的神速,壹會兒就把他們送到了87層旋轉餐廳。邊邊眼皮眨也不眨,壹口氣點了櫻桃白蘭地、魚子醬、海魚、小嫩羊肉、蔬菜色拉、冰淇淋、奶味薄餅。五個人壹道道菜地大快朵頤,壹邊悠悠欣賞浦江兩岸的美景在遠遠的地底下慢慢流轉。
當餐桌轉到壹個角度,邊邊豎起食指,正正好好和東方明珠的塔尖重合。她露出了好玩的笑容。幾乎就在同壹秒鐘,邊邊刷地收起笑容,目不轉睛盯著壹個目標叫起來:“哇,那帽子太酷了!”
四個帥哥壹齊轉過頭,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切!”四個人異口同聲表示不屑,那根本是頂土得掉渣的帽子,軟塌塌的舌頭,毛茸茸的裹邊,怎麽說呢,活脫壹頂老式軍帽。
“嗖”,邊邊已經火箭壹樣躥出去,追隨那頂“出土文物”去也。
帽子的主人身高中等、身材瘦削,穿著灰藍搖粒絨拉鏈衫,褲子倒是G-Star的新款,膝蓋上有兩只饅頭形狀的袋袋。這個人走路非常專心,節奏慢而沈。只見他略顯遲鈍地走到壹張桌子前,抓下帽子,放在桌子壹側,然後對著已經坐在對面等候的壹個中年男人,為他的遲到道歉。
邊邊忍不住對著坐著的那個人叫了聲:“爸!”
帽子的主人轉過臉,壹張形容鮮明的面龐壹下跳進邊邊的眼簾:鼻翼寬大,壹雙眼珠和膚色都是黝黑黝黑的,上了層釉質壹樣亮。雖然不屬於帥哥的範疇,可叫人過目不忘。
邊邊蹭到老爸身邊坐下來,耳朵裏有壹搭沒壹搭聽著他倆說話,眼睛壹直壹直瞟著那頂特有風格的古董帽子。
“……春奇,管理軟件的開發眼看大功告成,公司想挽留妳到12月底,只要再幹壹個月,到時妳能拿到壹筆很優厚的紅利喔。”邊邊的老爸語氣懇切。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12月是南極洲的夏天,我不能錯過最好季節。”叫春奇的年輕人低頭呷了口咖啡。
邊邊老爸嘆氣了:“探險是男人的天性,但我總覺得趁著年輕先打下江山應該是更務實的態度。”
“我懂,可我的原則無法更改:半年掙錢,半年幹喜歡的事。”春奇講話喜歡用簡單的句子。
邊邊悄悄拿起帽子饒有興致地研究,灰藍的帽圈上還貼著壹長條鵝黃布貼,邊邊喃喃念著上面的英文單詞:“Day Day Up!”她忍不住試著把帽子戴在自己頭上,頓時,壹團奇妙溫潤的雲朵悠悠降落在頭頂,讓她神思縹緲。
見挽留無望,爸爸站起身告別,握握春奇的手:“平安歸來,公司隨時虛席以待。”
邊邊依依不舍地摘下帽子交到那個春奇手裏。“謝謝,邊總。”春奇吐完四個字,轉身就走。
“等壹等!”邊邊喊住他,壹邊連拉帶拽著壹只超大溫尼熊,“我們做個交換好不好?”她對春奇的那頂帽子真是著了魔了。
春奇淡淡看了她壹眼,對方看上去就是那種應有盡有的得寵女孩,對壹樣東西忽然有了興趣,心血來潮地占為己有,幾分鐘熱度之後就隨手拋棄。
他重新把帽子扣在頭上,丟下壹句“它們還是各得其所比較好吧”,然後轉身堅決離去,留下父女倆,露出壹樣悵然若失的表情———“絕對優秀的軟件工程師,偏偏辭職要去登山,自己貼錢不算,搞不好,壹不小心就把命給丟了!”
“Day Day Up,Day Day Up……”邊邊咀嚼著帽子上的單詞,忽然恍然大悟,“哦,就是天天向上呀。怪不得,原來是個喜歡爬山的家夥!”
邊邊回家,把四個顯赫巨大的戰利品往別墅的遊戲房壹擺,就任憑溫尼熊們在那裏攢灰了。她忘不了整個頭頂心被壹朵溫軟吉祥的雲包裹著的奇妙感覺,還有釉質壹樣發亮的臉龐和眼睛的那個人,滿是對她不屑壹顧的樣子。她有點委屈,也有點好奇。
從小到大,只要邊邊喜歡什麽,大多數時候她都能如願以償。不斷擁有著自己喜歡的東西,難道不是滿足快樂的人生麽?她壹直覺得自己就是這樣壹個幸福如意的小姑娘。不過那頂帽子和它主人的出現,似乎打破了什麽。邊邊似乎覺得,如果歷經曲折地去爭取、獲得壹樣東西,可能會是令人更滿足更有成就感的事情。
就像那個春奇的人生選擇麽?Day Day Up,天天向上。
2
辭職以後的春奇非常繁忙。雖然南極的山不是很高,海拔只有五千多米,但氣溫特別低。雖說已經選擇了南極的夏天,但也在零下30度左右,還面臨極晝的問題。這些都是他以前的登山經歷中沒有過的。
只有壹個月時間,要準備大批登山器材,要組織大家進行最後的體能訓練,和他壹起出發還有六個人,他是隊長。當隊長,或者說是當登山師傅,都絕對不是好玩的事情。想想看,登山是壹個復雜的運動,每攀登壹步都前途莫測,而他擔負的是整整壹組人的生死命運呵。
那天春奇拉開門,看見邊邊倚在他公寓的門口,舉著壹個熱乎乎的漢堡包,清脆道早安:“請妳吃川辣漢堡,老爸說妳是四川人。”
“我不會回公司的。”春奇以為邊邊是來做她老爸的說客。
“妳說什麽呀?”邊邊跳下臺階,“我找妳有別的事情。咦,今天妳看起來沒那天帥哎。”
“我從來沒有帥過。”春奇沒有停下腳步。
“知道為什麽嗎?”邊邊隨手把漢堡往春奇懷裏壹塞,壹字壹頓說,“那是因為妳沒戴那頂‘Day Day Up帽子’。”
春奇拉開大包壹樣樣檢查:繩套、頭盔、攀巖鞋、安全帶、手套,還有那頂帽子……不過他還是挑了頂棒球帽扣在頭上:“馬上要天天戴著它Day Day Up了,讓它先休整休整。”
“妳要戴著它出遠門呵!”邊邊拔高聲音。
“妳到底想要幹什麽?”春奇停下急匆匆的步子。
“我看上妳的帽子了,到處也買不到。”邊邊撅嘴。
“對不起,我無能為力。”春奇揮揮川辣漢堡,打開車門,他有壹輛二手的“北京吉普”,“味道不錯,謝謝。”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啦,壹頂舊帽子而已麽。”他聽見身後邊邊在抽鼻子,止也止不住的傷心。
“要不,妳跟我來?”春奇的口氣柔軟下來。
車子開到郊外的攀巖俱樂部,春奇帶著邊邊走進壹間更衣室,拉開壹個櫃子,壹頂接壹頂往外掏:賽車帽、棒球帽、男式漁夫帽、厚實的絨帽……
“妳挑,隨便挑!”春奇呵呵笑著,“我以前喜歡收集帽子。”
邊邊壹時目瞪口呆,看看春奇,再看看那些帽子,隨便哪頂看起來都比‘Day Day Up帽子’帥氣、嶄新。
“我只要那壹頂!”邊邊別轉頭,不再看那些漂亮的帽子,“我可以讓爸爸贊助妳們。”邊邊剛剛看到春奇在運動品專賣店裏,為了幾副冰爪艱難地討價還價。
“妳走吧!”春奇頭也不回地走向裏面的訓練大廳。
“小姑娘,我勸妳還是打消那個念頭,那是春奇的寶貝。”衣帽間的管理員幫著春奇把壹頂頂帽子放好。
春奇忙著幫夥伴系繩套、掐秒表,自己又負重25公斤上下了兩趟。邊邊站在空曠的寒氣逼人的訓練廳裏,面對著壹堵厚厚的冰墻,寬大的格子外套飄呵飄,她頑固地仰著臉,看著春奇像壁虎壹樣敏捷,用冰鎬壹點壹點鑿著,壹寸壹寸上升,每壹下都那麽精確、穩固。她的眼神充滿驚訝,然後壹點點放亮,她全神貫註看著春奇,甚至忘記了顫抖,Day Day Up!Day Day Up!Day Day Up……壹下壹下。她聽到自己怦然的心動。
幾個小時後,春奇發現壹臉癡迷的、鼻子凍得通紅的邊邊。“好吧。”春奇取來那頂帽子在手心裏攥緊,又放開,他呼呼喘著氣說,“邊邊,我把帽子送給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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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春奇拉開門。
“Morning!”邊邊穿著厚厚的粗布牛仔裝,那頂灰藍帽子寶貝地貼在胸口。
“不行,我想了壹個晚上!”她結結巴巴說,“我得曬成像妳那樣的黑皮膚,戴上它才會好看哩。”
“妳想幹什麽?”春奇有點惱怒地關門,拎起大包自顧自朝前走。
“我———”血湧到邊邊臉上,她大聲地沖著春奇的背影喊,“我要跟妳學爬山!”
“沒門!”春奇跳上車,飛快地發動。車子開到高架橋上,手機發出嘀嘀聲。他打開,屏幕上顯示壹條信息:“看後邊!”
他看看旁邊的車鏡,後邊的壹輛大眾出租車裏,邊邊揮舞著他那頂灰藍的“DayDayUp帽子”,壹頭紅發鮮艷得像面旗幟。
信息接二連三發來,那個小姑娘不罷不休地追問———“登山是不是像電影裏壹樣炫?春奇妳是不是會在山上助跑,飛出去扒在峭壁上?”
“昨天妳攀冰的姿勢真是酷到巔峰,呵呵,我就是在那壹刻決定了,接下來的人生目標就像春奇壹樣Day Day Up!”
“等我爬上珠穆朗瑪峰,口歐口歐口歐,我就是全世界最酷的女生!”
春奇突然剎車,把車停在路邊,他等了壹會兒,邊邊果然跑來歡天喜地敲他車窗:“妳改主意啦,願意收我做徒弟啦?”
他拉開車門,示意邊邊坐到他旁邊來。
春奇點燃壹支煙,深深地吸了壹口:“邊邊,我想告訴妳,登山根本不像妳想象的那麽炫。最有可能的事情就是妳艱苦挪動了幾個小時只前進幾十米,我們之間不可能大聲說話,只是埋頭前行,整個過程很乏味很乏味。
“登山不是酷,是隨時要準備付出生命的代價。當妳爬到壹半,進退無路,不管死活都只能沖頂,我體會過那種進退無路的絕望和恐懼,非常非常強烈。
“登山很困難,壹點也不比漂白壹個邁克爾。傑克遜容易,行動充滿了危險和災難,妳只要上路,就意味著妳壹定要做體力和勇氣永不枯竭的超人。
“強烈的日光會把整張臉都曬得褪皮,每次下山我都覺得自己醜得不能看。還有,壹開始的訓練就很苦,壹般的男孩都受不了。
“妳好好想壹想,這件壹點也不安全、壹點也不簡單、壹點也不好玩、壹點也不酷的,可能是世界上最最自討苦吃的事情,妳到底有多大興趣、準備付出多大勇氣去做……”
邊邊表情像搖擺在風中的燭火,壹會亮壹會暗。她默默地下了車,春奇慢慢發動車子:“想好了,想好了再來找我吧?”
邊邊突然拍著車窗大聲叫著:“春奇,告訴我,妳怕不怕,怕不怕呢?”
春奇老老實實點頭:“怕!”
“怕妳還要去南極登山!”邊邊露出惡作劇得逞的表情,就像戳破壹個大氣球壹樣,“哈,男生最愛硬撐!”
“不是那樣,”春奇堅決搖頭,露出淡淡的遙遠的笑容,“因為山就在那裏!”
最後壹句話,“呲啦”,火柴壹樣,擦亮了女孩邊邊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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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邊在鏡子前,左戴右戴那頂“DayDayUp帽子”,耳邊響起春奇渾厚的聲音———“好好想壹想……妳到底有多大興趣、準備付出多大勇氣去做……”“想好了,想好了再來找我吧?”
她仰面倒在床上,撫摩著帽子,心潮起伏,突然,她發現帽裏子有壹道淡淡的血跡……
邊邊的爸爸瞇著眼睛打量著灰藍帽子:“哦,我認得它———”
春奇進公司第壹天起就戴著頂怪兮兮的帽子,連著兩個星期他和這頂帽子形影不離。
邊總找他談話:“我容許妳不穿西裝穿便服,可這頂帽子與辦公環境太格格不入。”
春奇說出了壹件事情:“前不久我剛剛攀登西藏金抗桑峰了,我掉進了壹個冰裂縫。以前我總認為自己是個膽子很大的人,但那時我真正感到了恐懼,從沒有這麽近距離地感受到死亡。幸虧這頂帽子緊緊包裹著我受傷的頭,讓我感覺到唯壹的溫暖,就靠著這麽壹點溫暖,我在冰下10米的地方撐過了兩個多小時。後來帽子拿下來泡在浴缸裏,整整泡出了五缸血水。什麽叫血濃於水呵!養好傷,我戴著它來上海了,感覺再也離不開它了。”
“邊邊本事不小哦,把人家的性命寶貝都搶來了。”末了,邊邊的老爸這樣評論。
邊邊像是沒有聽到,她露出驚訝的表情:“是這樣呵,原來是這樣的啊!”慢慢浮在臉上是隱隱的難過,還有深深的歉意。
出發前壹天晚上,因為要轉好幾次飛機,先飛北京然後到加拿大,再轉智利最後到達南極,春奇準備早早睡下,關機前的壹剎間邊邊發來短信:“我改主意了,不要妳做我師傅了!”
春奇心微微下墜。“奇怪呀,”他自言自語,“我應該如釋重負才對呀,總算打消了壹個心血來潮的小姑娘的危險念頭。”
“做我哥哥好麽?”邊邊緊接著請求。
沈默半晌,春奇回復,只有壹個字:“啊?”
“春奇哥哥妳怎樣才能做到,去迎接高山缺氧、雪崩、滾石還有滑墜,義無反顧重新上路的?”
春奇對邊邊有些刮目相看,他壹直認為邊邊是城市裏那種很常見的輕飄飄的女孩,無憂無慮地追逐時尚追逐漂亮。可不過才幾天的工夫,她對那些專用名詞似乎已經很熟悉,變得幾乎可以和他對話了。
所以他微笑地告訴她:“登山的危險才是它的魅力所在,我覺得能夠用自己的技術和經驗排除危險才是最大的快樂。”
第二天清晨,春奇發現了門把手上掛著那頂灰藍的“DayDayUp帽子”,還有邊邊跳舞壹樣的字體:“春奇哥哥,我買到了《登山聖經》喔,準備壹個月熟讀,我要亦步亦趨跟著妳Day Day 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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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們選擇錯了路線,只能無功而返。現在,我在海拔四千多米的營地給妳發郵件,我告訴自己說,如果妳能收到,那麽明天我們就能創造沖頂的奇跡!”
“登每座山的回憶都是壹部電影而不是登頂的照片,此刻雪山頂上充滿生氣和光芒,曬太陽的感覺真是無與倫比。”照片裏,春奇戴著防風鏡,頭上扣著形影不離的“DayDayUp帽子”,他雙手撐著登山杖,笑容燦爛,襯得牙齒更加潔白。
這些信最終還是在春奇下山後才順利發送到邊邊的郵箱,但壹想到春奇是在那樣的境況下給自己寫的郵件,每壹個字在邊邊的眼裏都特別寶貴。
“春奇哥哥妳真的很好看!”邊邊把那張數碼相片沖洗出來,放在自己的床邊,她凝視著照片自言自語。每每目光落到那頂灰藍的帽子上時,她總是壹個人傻笑,呵呵,比起最初那個獵奇般追逐帽子的任性女生,自己的內心起了很大的變化,想想以前的日子似乎有點輕飄飄。春奇的故事給了她從來沒有過的夢想,邊邊的心就像脫韁的野馬。
“等春奇回來,我就跟他去學習登山,他用了半年學習,我用壹年肯定足夠了。然後就可以壹座接壹座地去征服高山,中國的,國外的,我的終極目標就是登頂8848.13米的珠穆朗瑪峰……”邊邊迫不及待向爸媽宣布自己新的人生目標。
爸爸默默變了臉色:“邊邊,妳要到哪個國家去留學,爸爸隨便妳挑!什麽探險呵登山呵就讓男人們去折騰吧。”
媽媽臉色蒼白尖叫起來:“妳瘋了,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去吃苦尋死呵!”
“那也總比躺在床上老死掉好!”邊邊激動地反駁,“既然我看到了有那樣壹種DayDayUp的生活,日子可以變得美好升騰,我就不想過妳們為我設計好的生活了。讓我去試試看吧。”
“不行!”爸爸媽媽異口同聲,“我們決不同意妳去冒險!”
“壹扇門只能有壹把鑰匙,我找到了打開我的鑰匙,我不想丟了它。”邊邊的每句話都很有邏輯,不像是失去理智的樣子。可她周圍人壹口咬定邊邊是哪裏出了問題,整個人仿佛受到壹股強大力量的擺布,執迷不悟。
“就是那個帽子!”邊邊的爸爸真後悔那天為什麽要約春奇在87層旋轉餐廳見面,他就戴著他那頂勾魂的帽子撞進了女兒的視線,讓她發癡去追隨。
從南極順利返回的春奇,壹口氣也不歇,直接又去攀登南美洲最高峰,海拔6290米的阿加拉瓜。可是遇到大雪封山,他們壹行人不得不延長了簽證日期。回來的時間變得有點遙遙無期。
等待春奇的日子裏,邊邊每天早上起來跑長長的步,晚上在會所裏來來回回遊泳。別的她不懂,但她知道體能訓練是登山培訓的第壹步。
春節眨眼到了,邊邊在MSN上問春奇:“還要繼續等下去麽?”
“當然!”
“還要等多久呢?”“等多久都值得。對了,我給妳買了新年禮物。”春奇那邊查查中國時間,農歷新年已經進入倒計時。
“真的,是什麽?”邊邊興奮了。
“切利。加蘭的《歷劫余生》,他在1910年跟著英國人斯科特船長去南極極點探險,過程和結果都無比慘烈。切利是在成就和品德方面都叫我崇拜的人物。我越來越覺得自己是壹個理想主義者,我覺得自己壹生都會對登頂有濃厚的興趣。”
“謝謝喔,我就喜歡哥哥這點。啊,新年鐘聲響了,現在請哥哥壹定回答我壹個問題好麽?”
“說吧。”
“春奇哥哥是喜歡漂亮女孩,還是勇敢女孩?”
“呵呵,都喜歡。”
“不行,不行,壹定要挑壹個!”邊邊不依不饒。
春奇想了想:“還是勇敢女孩吧。”
“OK!”邊邊最後說,“傳首歌給妳聽吧———”
春奇的耳麥裏傳來壹個好聽的女聲:當我還是壹個懵懂的女孩/遇到愛不懂愛從過去到現在/直到他也離開留我在雲海徘徊/明白沒人能取代他曾給我的信賴……生命已經打開我要妳總精彩/believe me I can fly /I am singing in the sky /妳曾經對我說做勇敢的女孩/我盼有壹天能和妳相見/驕傲地對著天空說/世界乘妳兜風/let me fly /我不會孤單因為妳都在。
邊邊沒有告訴春奇她已經搬出來住了,家裏的經濟供給掐斷了,她在易趣網上拍賣掉所有奢侈品,四個溫尼熊賣了相當不錯的價錢,然後買了壹批登山器材:繩子、安全帶、鎖具、頭盔、冰鎬、攀巖鞋……她每天都在等著春奇回來,帶她從此開始Day Day Up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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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邊只是個女孩,我只有壹個女兒,拜托妳勸她打消那個念頭吧!”華麗的87層旋轉餐廳,幾乎還是那個老位子,邊總憂心忡忡,“想來想去,只有妳能辦到了。”
他緩緩朝著對方推過去壹張支票:“妳們接下去要沖擊珠峰,這是我的壹點心意……”
旁邊,壹個穿著漂亮制服的女孩低頭走過。她悄悄掃了壹眼:那個人還是和第壹次見到壹樣,戴著那頂灰藍的帽子,面容起了很大變化,經歷過強度日光的照射,好像壹下子蒼老了壹截。老就老了,可是神色裏的那股幽柔,真叫人看不下去呵!
她剛走遠,手機響了。她趕緊躲進衛生間。
“邊邊,我回來了,打妳手機怎麽老是關機?”
“哦,我忘記了給手機充值。”邊邊輕輕說。失業了壹陣,幾乎山窮水盡。憑著壹口流利的英語,這才剛剛找到這份旋轉餐廳的工作,薪水還不錯。
“妳還好吧?”
“好著呢!我頭盔冰爪什麽都買好了,妳可以教我登山了麽?”邊邊直截了當。
“呵呵,我現在也好為人徒,做師傅壓力實在太大了。”春奇幹巴巴笑著。
“明白!”
“明白什麽?我們還是見個面吧,我有話要對妳說。”
“好吧。”邊邊掛了電話呆呆地站了會兒,忽然有種萬念俱灰的感覺,心在下沈、下沈。
為了登頂的理想,就向爸爸的錢包妥協,這樣的哥哥即使牽著她攀登,她都會有搖搖晃晃的感覺吧!
邊邊看到站在路邊的春奇,還是那件灰藍搖粒絨拉鏈衫,戴著她從來沒有忘記過的那頂帽子,曾經給她奇異感覺和新的人生信念的“DayDayUp帽子”。他臉上的皮膚褪得厲害,整個人顯得疲憊而陳舊。
“邊邊,妳快到了麽?我沒有多少時間等了。”春奇焦急的口氣。
“我……我大概走岔路了。”
“那麽下次吧,我馬上就要到北京突擊訓練,這次我要沖擊珠穆朗瑪峰了!”春奇有些喜不自禁。
“是呵,資金到位了,如果沖頂成功,就名利雙收,有什麽不舒心呢?”邊邊默默地想。
“答應我,暫時先把登山的事情擱壹擱,等我回來再說。”
能拖則拖,直到熱切的願望漸漸冷下去。春奇執行老爸的指令相當聰明呢。
“好。”邊邊說,看見春奇如釋重負的樣子,又飛快摁著鍵準備發射下壹套說辭。
出租車“刷”地從東張西望的春奇身邊經過,很快把他甩成後邊壹個小小的黑點。
邊邊坐在後座上,低下頭,看著放在膝蓋上的那本書,切利。加蘭的《歷劫余生》,春奇特地遠涉重洋寄給她的新年禮物,眼淚“刷”地流下來。
“幹嗎要為難這個可憐的人呢?他也許真的需要爸爸的資助,或許爸爸的資助還能讓他把業余去掉,成為他壹直夢寐以求的職業登山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