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蘇打能治癌嗎？蘇打水能治癌嗎？
小蘇打能治癌嗎？
這兩天，因為本報官方微信上“小蘇打餓死癌細胞”的消息，浙大醫學院附屬第二醫院上上下下的電話都被打爆了，從院長到急診，都接到了無數咨詢電話。這是浙江大學腫瘤研究所胡迅教授和浙江第二大學放射介入系超明教授團隊最近在國際著名學術雜誌eLife上發表的壹項研究。在這項研究中，他們對40名晚期肝癌患者嘗試了壹種名為“TILA TACE”的治療方法，有效有效率為100%。據初步統計，患者累計中位生存期已達3.5年。胡迅:根據腫瘤殘留率，本研究中，TILA-TACE組單次治療後的平均腫瘤殘留率為cTACE組的1/6，平均腫瘤殘留率所反映的相對治療效果提高了80%。消息壹出，瞬間在網上引起熱議。有人捧有人噴，癌癥患者視其為救命稻草，甚至有患者直接從四川飛到杭州。這種情況是兩位教授始料未及的。昨天，本報記者再次采訪了兩位教授，他們回應了網友的關註和網絡上的爭論。
問:小蘇打如何治療癌癥？喝蘇打水可以治療癌癥嗎？
超明:喝堿性水真的對身體好。好的礦泉水壹定是堿性的。但是，堿性水有防癌作用嗎？這個還沒有研究過。口服堿性水能抗癌嗎？我不知道。國外確實有報道的案例。壹個腎癌患者，不能做手術和放化療，醫生建議他喝蘇打水。但這是個例。不知道小蘇打有沒有起到作用。在我們的研究中，采用的治療方法是直接針對滋養腫瘤的血管，向腫瘤內註射碳酸氫鈉(小蘇打)，而不是喝小蘇打。我們始終認為，這只是初步研究，真正的科學需要反復驗證。很多人打電話給我，第壹個問:“是真的嗎？”我可以肯定地說，我們的研究是真實的。
問:小蘇打治療癌癥，除了肝癌，對哪些惡性腫瘤有效？
超明:這個研究有壹個非常嚴格的定義，是針對原發性肝癌患者的。其他腫瘤需要進壹步研究。但胡教授團隊發現的原理對於很多實體瘤來說是* * *的，如何治療還需要探索。我們的研究在原發性肝細胞癌患者中報道了這樣的現象。轉移性和復發性肝細胞癌不在本研究範圍內，希望以後有更多的學者參與到這項研究中來。
問:所有肝癌患者都可以嘗試這種新療法嗎？
朝明:首先，我希望公眾能夠理解腫瘤是壹種全身性疾病，需要綜合治療的事實。即使在我們的研究中，也需要其他科室的配合，比如放療。肝癌很容易侵犯大血管，所以需要精準放療治療癌栓。所以，這不是我們個人的成功，背後有很多團隊的努力。TIlA-TACE目前針對原發性肝癌終末期患者，我們沒有取得突破。從醫學角度來說，如果腫塊大於3 cm，則認為是中期；如果有血管侵犯或肝外轉移，屬於晚期。大量腹水和黃疸是這種治療的禁忌癥。
問:TILA TACE是壹種全新的治療方法還是對原有治療方法的改進？如何評價小蘇打的作用，真的像有些人說的只是壹點調味料嗎？
超明:動脈插管化療栓塞是日本學者在70年代提出的，壹直沿用至今，確實有效。但是這種治療有壹個瓶頸，療效不高。所以我們兩個壹直在討論如何提高療效。這就是TILA-塔奇。胡教授2012發表的研究是腫瘤治療思路和機制的創新。因此，TILA-TACE是有科學背景的，不是改進，而是創新，是中國學者提出的壹種新的治療思路。
小蘇打測試的結論是什麽？
這是閱讀壹篇論文最清晰的方式。作者是這樣說的:“在小規模的臨床對照試驗中，碳酸氫鈉(小蘇打)聯合動脈化療栓塞(TACE)的腫瘤縮小率為100%，而單純TACE的腫瘤縮小率為63.6%，因此加入碳酸氫鈉可以顯著提高TACE的治療效果。”發表論文的雜誌編輯更為謹慎:“這些數據表明，在TACE治療過程中加入碳酸氫鈉，可能對腫瘤太大而無法手術的患者有很好的治療效果。但是，未來需要更大規模的實驗來證明作者的結論。”所以，在這個實驗中，似乎小蘇打是好的。不過註意，小蘇打在抗癌中是配角，真正的主角是動脈化療栓塞(TACE)。換句話說，小蘇打不是“菠蘿”，而是“辣椒粉”。
TACE是治療晚期肝癌的常用方法，主要做兩件事。壹種是通過血管直接向腫瘤內註射高濃度化療藥物，殺死癌細胞；二是用栓塞術堵住供應癌細胞的主要血管，使其缺氧缺食，餓死癌細胞。TACE對小腫瘤有效，但對大腫瘤就不那麽有效了。“浙江醫生”這次的嘗試是針對效果不佳的大肝癌。TACE治療過程中，還會給腫瘤送小蘇打，改變腫瘤局部微環境，看能否提高TACE效果。至於為什麽要用小蘇打？作者有壹些理論，背後的科學太復雜，我就不展開了。妳只需要知道小蘇打本身是不能抗癌的，主要靠化療藥物等治療。
這個實驗有多靠譜？
測試結果看起來真的很好，不僅100%的患者腫瘤縮小了，還有部分患者存活了3年以上，遠遠超過平均水平。但這只是早期臨床試驗。由於涉及的患者人數太少，無法從統計學上證明其效果如何，也無法知道是否能延長患者的生存時間。這需要後續更大規模的臨床試驗來證明。我們之所以如此謹慎，是因為少數患者看起來不錯，但大規模試驗失敗的例子很多。當樣本太少時，結論容易受運氣影響。
舉個例子，如果妳想研究清華學生的音樂素養，所以妳去學校門口隨便抓了五個人，看起來很隨意，但是如果妳正好碰上和高秋遊回校，妳可能會得出錯誤的結論:清華40%的學生都是音樂天才！真正靠譜的辦法是上門抓1000個學生。有了更多的數據，妳會發現真相:其實清華大部分學生都是音盲。這並不是說小規模實驗的結果都是錯誤的。有個好結果總是好事，說明這個實驗值得更多患者進壹步嘗試。據說下壹階段的臨床試驗已經開始招募了，符合條件的肝癌患者應該都知道了。我鼓勵沒有好的治療方法的患者參加可靠的臨床試驗，但是請記住，任何臨床試驗都有風險。請從官方渠道獲取信息，權衡利弊，最後做出自己的判斷。如果決定參與，請100%信任並配合醫生。
問:什麽時候可以大範圍推廣？
超明:今年6月，我和胡教授在亞太心血管國際年會上介紹了這個方法。今年5月份我們主辦的壹個創新高峰論壇上也介紹過，其實就是推廣。但就我們的研究而言，後續還需要大樣本的隨機對照研究。至於什麽時候能成為成熟的常規治療項目，結果自然就水到渠成了，我們不追求速度。
問:100%的有效回復率是什麽意思？
朝明:醫學術語，解釋給老百姓聽，可能會引起誤解。簡單來說，腫瘤對這個治療有反應，沒有反應就是無效。其次，反應有效到什麽程度？在這方面，有很多標準。比如RECIST標準，主要是針對放化療的效果。治療後，腫瘤縮小50%，被認為是有效的。
此外，還有EASL標準，這也是本研究采用的標準。栓塞後肝癌縮小需要很長時間。EASL標準主要看壞死率和壞死多少，50%以上壞死被認為是有效的。在我們的研究中，40例患者的有效應答率為100%，確實如此。後來做了幾百例，當然有部分無效，但總體有效率在90%以上。
問:40人研究的樣本量是否太小，不足以說明問題？
胡迅:臨床研究包括大樣本研究和小樣本研究。這壹次，我們是小樣本單中心研究。
我們進行的研究是壹項試點研究，壹項前沿研究。我們只是起到了帶頭作用，把這樣的現象報告給大家。
超明:臨床研究有嚴格的納入和排除標準，和真實的治療場景肯定不壹樣。
問:TILA TACE是壹種全新的治療方法還是對原有治療方法的改進？如何評價小蘇打的作用，真的像有些人說的只是壹點調味料嗎？
超明:動脈插管化療栓塞是日本學者在70年代提出的，壹直沿用至今，確實有效。但是這種治療有壹個瓶頸，療效不高。所以我們兩個壹直在討論如何提高療效。這就是TILA-塔奇。胡教授2012發表的研究是腫瘤治療思路和機制的創新。因此，TILA-TACE是有科學背景的，不是改進，而是創新，是中國學者提出的壹種新的治療思路。
胡迅:在我們的研究中，有兩個發現是創新的:
第壹，乳酸根陰離子和氫離子的協同作用，使腫瘤細胞在葡萄糖少的時候，保守地利用葡萄糖，在沒有葡萄糖的情況下進入“休眠”狀態，在有葡萄糖的情況下恢復生長。乳酸和氫離子在腫瘤細胞對缺糖耐受中的重要作用提出並發表在《病理學雜誌》2012。
其次，乳酸解離成乳酸陰離子和氫離子，使腫瘤細胞的代謝模式從非常浪費變為非常節約。腫瘤細胞的雙重代謝模式被提出並發表在Scientific Reports雜誌2014和Oncotarget雜誌2016。
在我們之前，日本研究人員發現正常血液中的糖含量為6mmol/L，而在胃癌等腫瘤中僅為0.1 mmol/L；在另壹項研究中，研究人員發現腫瘤中存在間歇性或持續性葡萄糖缺乏。為什麽在這種情況下腫瘤還活著？我們的研究可以解釋。但是，離真正的證明可能還有壹段距離。我們在小鼠身上的實驗表明，在腫瘤旁註射碳酸氫鈉後，可以觀察到大面積的腫瘤壞死，這與我們在實驗室的發現是壹致的。雖然TILA-TACE是壹種基於TACE的治療方法，但小蘇打的作用非常關鍵，不是壹種調節口味的調料。
問:這種治療有副作用嗎？
朝明:根據我們的研究，副作用並不大，完全可以耐受。因為是局部化療，副作用遠小於全身化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