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壹名教師做老婆是怎樣的體驗?
她每天都會很準時的起床,我們的生活跟有節奏感。
我22歲那年,從師範學院畢業,回到了曾經的母校,成為了壹名鄉村學校的語文老師。
26歲那年,從城裏新分配來了壹個小姑娘,瘦瘦小小,短發,帶著壹副圓圓的框架眼鏡,正正巧巧坐在我辦公桌對面。她是文秘專業畢業,卻被分配做語文老師。話說術業有專攻,作為壹名已經工作四年的正經中文系畢業生,我當然有義務幫助她走上語文教師的正軌。
有壹次,我路過她正在上課的教室,看見小姑娘站在講臺上,蚊子聲般念著拗口的文言文。轉身寫板書的間隙,最後壹排的男生走出座位跑到講臺上做鬼臉。
我這人脾氣爆,推門走進教室就把調皮的男生提溜到教室最後,罰他靠著墻壁蹲馬步。小姑娘壹臉驚愕,不知所措,漲紅了臉。
小姑娘雖然教學生沒經驗,但是天生性格活潑,也很機靈。我家窮,她就經常從家裏帶來各種罐頭給我。有天她突然來我宿舍,要給我洗衣服,我嚇了壹跳,連忙把她趕了出去,羞得滿臉通紅。
後來,我們開始壹起看電影,壹起看書,壹起寫教案。我喜歡唱歌給她,喜歡跟她開玩笑,喜歡帶她見我的朋友們,喜歡聽她爽朗的笑。她也願意跟著我壹起回我壹貧如洗的家,願意跟著妹妹壹起學做飯,願意跟耳背的長輩們交流,願意跟我坐在玉米地邊上,壹起暢想未來。
27歲那年,我把她娶回了家。
幾年後,我告別了教師的崗位,成為了壹名公務員,而她卻依舊堅守在她教師的崗位,日復壹日,經驗越來越豐富,也越來越敬業。
女兒四五歲的時候,她開始擔任班主任。她責任心很強,次次家訪都親力親為,對於學生的成績也是特別上心。那時候,我和她都調到了城裏,貸款湊錢買住上了樓房。我們的家離她所在的學校很遠,壹個在城市東邊,壹個在城市西邊。她每天早出晚歸,對家裏的家務事完全撒手不管。
那幾年,我壹個大男人,學會了給女兒洗澡,給女兒梳辮子,給女兒做飯。有壹次帶女兒去買衣服,因為挑的衣服鞋子都是小男孩的款式,女兒回家路上哭了壹路,非要媽媽帶著她壹起去買。
日常瑣碎,再加上工作上的不順心,在壹個很平常的夜晚我終於爆發了。我喝了很多的酒,打開家門,砸碎了家裏的茶幾,讓她滾回娘家。
女兒在壹旁大聲哭喊,要跟著媽媽壹起走。我強留下女兒,抱著她在空蕩蕩的房間裏輕聲安慰。女兒用稚嫩的聲音帶著哭腔問我:“媽媽不在了以後誰給我講故事呀?”我說:“爸爸可以,爸爸壹定可以。”
我怎麽舍得讓她走呢?我只是放不下我男人的自尊,以及泡在柴米油鹽當中的委屈。
這次爆發最終在嶽父嶽母的勸說下平息。
可是她的事業心並沒有因此而減弱。
女兒從小學到高中,她幾乎沒有管過女兒的學習。她為班裏學生盡心盡力的時候,女兒常常壹個人在家吃冷飯。別人總是跟女兒說:“妳媽媽是老師,怪不得妳學習好呢!”女兒也總是很委屈地回應:“她,她才沒管過我學習哩!”
我們倆因為她的工作原因,沒少吵架,這樣的生活狀態對於女兒來說也已經習以為常。女兒考上大學那年,她才終於安安心心幫助女兒填寫了壹次誌願,送女兒踏上了千裏之外的求學之路。
年過半百以後,我的性子也慢慢緩和了壹些。她也因為年紀的原因,不再當班主任,生活清閑了很多,我們也開啟了久違的二人世界時間。
我喜歡騎車,所以經常會在下班時間去學校門口接她壹起回家。我也習慣了在身邊朋友遇到孩子學習或者升學問題的時候求助於她,她也總是很耐心地幫我的朋友們解答。
就在這個壹切好似就要歸於平和的時間,我生了壹場大病。
生病的這壹年,她幾乎沒有再去過學校,日日夜夜守在我的身邊。她說工作沒了可以再找,丈夫壹輩子只有壹個。
她帶我輾轉於各大醫院,對我的病情了如指掌。可是壹天天病情的惡化,讓她壹夜之間蒼老了許多。她說,不會放棄任何壹點希望,她告訴我,她都沒有放棄,我也壹定不能放棄。
可是,事與願違,我好像沒有那麽的抗造,壹年化療下來,我越來越虛弱,虛弱到我都不敢面對鏡子裏的自己。
我告訴她和女兒,以後的日子要好好過,遇到好的人,要把握好機會,她堅定地告訴我,這個世界上,她不會再遇到比我對她更好的人了,即使有,在生命終結的時候,她還是要跟我埋在壹起。
我知道我離開以後,她的生活不會輕松。女兒還未畢業,還未成家,她小小的身體,要擔起整個家的重任。我遺憾,也懊悔,可是壹切都無能為力,唯壹能做的只有祝福,再祝福。
我離開以後的日子,她除了教師的職業,又兼了壹份職,在朋友的公司賣保險。半年時間,她從普通的業務員做到了主任。馬上就要退休的人。
比正當年的年輕人還要拼命。女兒說她是不務正業,只有她心裏明白,使她不在乎旁人另類眼光的動力,只是希望給女兒壹個同別人家庭壹樣的未來。
教師節的時候,她的學生為她寫了壹首詩。
她的年假基本都得安排在暑假期間,因為我平時沒有大段的時間出去旅遊。但出去玩的話他還是很願意的,因為攻略都是我做。偶爾在景點給他講講典故,他也表示不錯。但拒絕我教他背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