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壹些長江上遊的人聽不懂長江下遊的方言?
這個問題牽涉到地理學和語言學兩個範疇。
要想回答這個問題,我們先要摸清長江上、中、下遊分別是那裏。習慣上,我們把長江從源頭到湖北宜昌段稱為上遊,湖北宜昌到江西湖口(九江)為中遊,湖口以下為下遊。上遊主要是青海、西藏、雲南、四川、重慶等省市,中遊主要是湖南、湖北,下遊是江西、安徽、江蘇南部、上海等省市。清楚了這點,我們就大概有了壹個地域上的概念了。
宜昌和九江為長江上中下遊分界點
至於方言,是漢語的分支,這是壹種語言學的概念、由於我國人口眾多,比較復雜,加上在人口遷徙過程中受到地域、民俗、土著語言等多方面影響,漢族 社會 在發展過程中出現過程度不同的分化和統壹,因而使漢語逐漸產生了方言。所以今天我們討論的方言不包括漢藏語系漢語語族之外的其他語族方言(比如苗瑤語族、壯侗語族和藏緬語族),只限於現代漢語方言。
在現代漢語教材中,對於普通話的定義是:以北京語音為標準音,以北方方言(官話方言)為基礎方言,以典範的現代白話文著作為語法規範的現代標準漢語。所以與普通話最為接近的就是官話方言,而且官話方言在漢語各方言中它的分布地域最廣,使用人口約占漢族總人口的75%。 西南官話是官話放言八個分支之壹,流行於中國西南部四川、重慶、貴州、雲南、廣西壯族自治區部分地區等地以及鄰近的湖南西部、湖北大部、陜西南部等地區。所以就與長江上遊區域重合。
除了官話方言,現代漢語還有各種不同的方言,它們分布的區域很廣。我國語言學界對現代漢語方言劃分的意見還未完全壹致,按照通俗的分法,現代漢語有七大方言。即官話方言、吳方言、湘方言、客家方言、閩方言、粵方言、贛方言。
中國漢語方言圖
那麽我們對比壹下地圖,在長江中下遊地區,湖南省有湘方言,江西省有贛方言,湖南江西湖北交界處有客家方言,下遊安徽、江蘇地區有吳方言。
我們可以看到,長江上遊地區都是官話區,中下遊地區為方言區。官話方言是由五代和兩宋時期逐步形成的近代漢語發展演變而來。由於和普通話之間在語音、詞匯、語法十分接近,因此它們不是獨立的方言,即現代漢語。
其他南方方言沒有官方語言地位,各地方言在語音、詞匯等方面沒有統壹的規範。比如吳語發源於春秋時代吳國的語言即古吳語,湘語是古楚方言,贛方言是江右民系使用的語言,並且受到古吳語和古楚方言影響較大。這幾種方言在魏晉南北朝時期,由於衣冠南渡、人口南遷,在中古漢語(魏晉南北朝時期)的直接影響下逐步形成和完善,屬於中古漢語後裔,現在還保留了許多中古漢語的語言特點。客語、贛語很大程度上是中古漢語的北朝漢語後裔,而吳語、湘語可能是南朝漢語的後裔。
所以,長江上遊西南官話區所使用的由近代漢語演變而來的現代漢語,自然與中古漢語演變而來的長江中下遊地區的湘、贛、吳方言區別很大。就好比現代人真的穿越到了唐朝,肯定聽不懂當時的《霓裳羽衣曲》壹個道理。
我相信很多從北方去南方上學的人都有過這樣的疑惑:為啥壹個寢室內,兩個家鄉距離很近的室友卻說著不同的“方言”,互相還都聽不懂。
這樣的情況在北方地區就很難出現,黑吉遼三省以及內蒙古東部地區的人們所說的方言都統稱為“東北話”,並不存在互相聽不懂的障礙。
這從壹些方言的名字就能看出來,像江蘇省內部有“宿遷話”、“蘇州話”、“南京話”、“徐州話”等等,有的地方相隔僅僅壹個小時的車程,但互相說話就聽不懂了。
這種規律非常明顯,南北、東西都有這樣的差異,比如說長江上下遊地區的方言問題,其實也是屬於這種“南北方”差異的壹種。
它和兩個因素有關,壹個是地理因素,另壹個是 歷史 因素。
地理因素:五裏不同風,十裏不同俗“五裏不同風,十裏不同俗”這句話我想很多人都不陌生,它形容在很小的壹個區域內,不同人群的風俗有非常大的差異,其實多是指南方而言的。
在如東北這樣的北方地區其實並沒有這樣的差異,各地風俗變化極小,遠不如南方那麽鮮明。
造成這樣的情況最大的客觀因素就是地理上的交通問題。
“長亭外,古道邊”,這句歌詞很多人在小時候就很熟悉了,“長亭”就是古代送別之所,但這是陸地上的,水邊分別之處叫做“南浦”。
所以,古代有這樣壹種習俗,叫做“陸上止於長亭,水畔別於南浦。”
長亭多在北方,而南浦多在南方。
這反映了古代交通方式的不同,北方多在靠車馬,而南方多靠舟船。
但我們換個角度來想,北方土地集中成片,易於修建公路,所以多車馬;而南方土地支離破碎,河流縱橫,所以多舟船。
那麽車馬方便還是舟船方便呢?顯然是車馬。
這就導致對比來看,北方各地區相互交流更為便利,南方不同人群之間的交流比較困難。
而這就是南方各個地區即使在很小的區域內也有較大民俗差異的根源。
缺少交通,各個地區都按照自己的習慣來形成民俗文化,久而久之形成了固定的方言。隨著交通更為便利,人們甫壹交流才發現,原來有這麽多障礙。
可是北方因為壹直處於這種交流的過程,所以人們對於這種“差異感”就不是非常敏感。
歷史 因素:多次人口遷移帶來的不同文化民俗的形成是壹個非常漫長的過程,其穩定需要壹段時間,多是通過潛移默化的形式來完成,時間往往也以“百年”為單位。
但長江以南地區有壹個壹直沒有停止過的現象,那就是移民遷徙問題。
歷史 上的移民多是由北至南,由東至西,無論是強制遷徙還是主動遷移,整體的趨勢就是如此。
比如說長江以南、珠江以南地區,在很早之前都是荒蠻之地,不僅文化落後,人煙也非常稀少,是通過不斷的移民遷徙,將中原地區先進的文化帶入進去,才逐漸發展起來的。
而像川蜀等地區,因為幾次比較慘烈的戰亂,使得該地區人口銳減,曾經有過強制移民至該地區的現象。
這些移民幾乎都是北方移民,所以他們自然會帶有北方的習俗來到南方、西方,對當地是民俗產生了極大的沖擊。
在強制移民的時候,多是按照地區進行整體遷移,所以在南方、西方所形成民俗變化就有比較明顯的規律;而自願遷移的人口流動,往往是向工商業發達地區或者地廣人稀的區域進行靠攏,所形成的民俗就會受到更多因素的影響。
比如說近代以來的上海,就被稱為“孤島”。
這個詞語非常形象,因為該地區的民俗風格不同於周邊任何壹個地區,甚至出現了極為顯眼的反差,這從上海話就能看出來。
“城市”是人為劃分的區域,在自然的地理位置上來說,上海等地區其實是和江蘇的南部相連的,其語言原本和蘇州話的相似度更高壹點。
但是,近代的風雲變化,使得上海這個地區成為了東方國際間交流的壹大中心,不僅僅是外來文明在此有過極大的輸入,全國各地的人口也都向此匯集,這就使得“上海”成為了壹個文明交融的場所。
久而久之,上海兼顧了全國各地的人文風俗,又接納了世界各地的文化交流,使得這個地區呈現出了和周圍地區都不壹樣的人文風貌,故有“孤島”之稱。
其實“上海”的發展就是南方各地區不同的方言形成過程的壹個縮影,只不過更為劇烈壹點而已。
歷史 上人口的不斷遷移,帶來的其他地區文化越來越多,呈現出階段性地融合趨勢,使得南方各地區接納了不同地方傳入的文明,也因此而呈現出了不同的文化樣貌。
而語言的變化又是壹種最為直觀的體現,這就出現了“五裏不同風,十裏不同俗”的現象,以至於今天長江附近的南部、西部地區方言如此繁多。
我來回答壹下這個問題吧:
1、按照題主您的邏輯,好像說長江上下遊的人的方言就壹定要相互聽的懂壹樣,這可不壹定啊,對吧?為什麽這麽說呢?
2、首先第壹個原因,既然是方言,那就是區域性的壹種語言,它壹般只是周邊壹定的距離之內的人通用交流的壹種語言,文字全都是基於漢字,但是有很多的語氣詞,是漢字裏找不到的,或者是普通話發音完全不同的,所以缺少書面語這壹特點,也被很多人認為是方言與標準化的重要區別之壹。所以方言只是在壹定的區域內(壹般來講,區域是比較有限的)。
3、我們再來說說長江流域,所謂的長江流域就是指長江幹流以及支流流經的區域,這個區域橫跨了我國的東、中和西三大經濟區域,合計19個省市以及自治區,總面積接近200萬平方公裏,您想想,這還算是方言意義上的壹個區域嗎?長江流域是壹個地理區域,這和方言中所謂的區域是兩個不同的概念。所以不能混淆了。
通過以上分析,我覺得,長江上遊的人聽不懂下遊的人的方言,也就不難理解了吧?
以上,僅為個人見解,僅供參考!謝謝!
長江,發源於青藏高原的唐古拉山,流經青海、四川、西藏、雲南、湖北、湖南、江西、安徽、江蘇和上海等十個省市。其中湖北宜昌為長江上遊和中遊分界線,江西湖口為長江中遊和下遊的分界線。
在中國雖然現在普及普通話,但是各地方言依然長期存在下去。在中國,每隔十裏說話都不太壹樣,更何況長江綿延數千公裏,各地習俗和生活習慣都不壹樣。
長江下遊包括江西、安徽,江蘇和上海等四個省市,分別以江西話、安徽話、江蘇話和上海話主體構成。就拿江蘇和上海兩省市來說,江蘇又分蘇南和蘇北,因此形成了蘇南話和蘇北話等。上海話其實也有區別的,上海郊區方言壹般認為是正宗的上海話,上海人會說上海話,可能上海郊區話也不壹定全能聽得懂,這壹點都不稀奇。
所以說,就連壹個省或市的方言都有差別,更何況長江上遊和下遊間隔千山萬水,聽不懂地方方言也太正常不過了。不光上遊聽不懂下遊的話,下遊也聽不懂上遊的方言。不僅如此,其他地方也聽不懂長江上遊或下遊的話。
真的感嘆中華文化博大精深!
方言的產生是地域不同,不能長時間交流形成的。
俗話說“十裏不同風,百裏不同俗”,而長江發源於青藏高原的唐古拉山,流經青海、四川、西藏、雲南、湖北、湖南、江西、安徽、江蘇和上海等十個省市。這麽多地域,有不同的風俗習慣,有各自獨特的文化。古人交通不便,再加上朝廷政權對人的限制,沒有產生有利於人們交流的條件,正是方言產生的條件,也就形成了不同的方言。
中國地大物博,不同的地域孕育不同的風俗,這正是我們中華文化的多樣性。但是不同方言也阻礙了我們的交流,這就是我們推廣普通話的原因。
研究方言,其中有壹句話是專家說的,非常有道理。
中國的方言,隔山不隔水。
這是什麽意思呢?就是說,哪怕隔著壹條大河,大河兩岸的人的語言都能相互聽懂。如果隔著的是壹座大山(真的要很大的山脈)的話,那麽大山兩邊的人說的話,就有很高可能性相互聽不懂了。
這是因為,船運是非常經濟的,甚至還超過馬車驢車等交通工具,只要有水路,那麽交通完全不是問題。不僅僅是指的人的來往,還包括了貨運。
而,隔著大山,那麽船運是不可能的了,馬車驢車,甚至獨輪車都是不可能的。那麽沒有物資的交流,就沒有利益。沒有利益,就不會有往來。
沒有往來,語言就不會相互傳開,溝通。
那麽這就是“隔山不隔水”的來由了。
那麽,題主所問的長江上遊和下遊語言,實際上也在這個範疇之類的。長江的上遊我去過,那段金沙江。下遊我也去過,當然我還沒有到入海口。
有壹個規律,那就是越到下遊,溫度越高,物資越豐富。那麽,人類的活動也壹樣,上遊的人往往向下遊遷徙。在路途上,他們會盡力去學習下遊的方言,以方便交流。即便是今天,也會有很多上遊的人去下遊打工,會學習下遊的方言。同時也會把家鄉話緩慢的帶到下遊去。
所以,下遊的語言更為豐富多彩,下遊的人是能聽懂上遊的壹些方言的。
而,下遊的人,很少去上遊去打工或者說別的活動。所以無法大量把方言進行流傳。導致了上遊原住民沒有見識過下遊的語言,所以聽不懂。
而,打工回家的人,回到家鄉,又無需說下遊的方言,這就造成了題主所說的情況了。
其實吧,還不止就是壹條長江而已。我是湖南人,在廣東打工多年了。在廣東我能聽到很多各種的家鄉話,包括湖南貴州四川,當然也有粵語,客家話。聽得久了,基本上都懂壹些了。可是回到湖南,粵語和客家話,家鄉人就基本上聽不懂了。(除了張學友的歌或者是愛拼才會贏,湖南人很少聽粵語和客家話。)
這實際上是經濟和人員流動有關系,和長江,關系不大。
十裏不同風,五裏不同俗。不要說壹個長江頭,壹個長江尾,就是都住在壹起,許多人互相之間也有語言隔閡。
我家就在長江最尾的江蘇啟東,壹個縣級市,就有兩種基本上不壹樣的兩種方言,壹種叫“江北話”,壹種叫“沙裏話”。因此也就分成兩種人,壹個叫江北人,壹個叫沙裏人,我家住中間,稱為“夾沙邦”,兩種話都會。要是啟東最南,和啟東最北的人,互相之間基本上不能順利對話。
這還算好的。南通市區,又多了壹種南通話,也就是有了三種話。
長江流域大致上包括官話區、湘語區、贛語區、徽語區和吳語區這幾大方言區。長江上遊和中遊的分界點在湖北宜昌,中遊和下遊的分界點在江西湖口。湖北屬於北方官話區,江西則屬於贛語區。
與地理概念不同的是,不同地域的人對上下遊的認識又有所不同。比如在四川、重慶等地,就把出川以後的長江流域,包括湖南、湖北、江西等地都稱為“下江”,即長江下遊地區。而到了湖南、湖北,“下江”的稱呼就變成專指江西以下長江流經的地區了。清朝時曾在如今的安徽設立上江七府三州,在如今的江蘇設立下江七府壹州,“下江”又變成江蘇的專稱了。
所以,“為什麽壹些長江上遊的人聽不懂長江下遊的方言?”,這個問題等於是在問:“為什麽北方官話區的人聽不懂其他方言區的方言?”
北方官話是中國覆蓋範圍最廣、使用人數最多的方言區,東北、華北、西北、西南,以及包括湖北在內的部分中部地區都屬於北方官話區。方言的形成主要是受人口遷徙的影響。語言學家認為,北方方言受遊牧民族的影響較大,尤其是受滿州語的影響,可以說是形成於近代的壹種方言;而長江中下遊地區的湘語區、贛語區、徽語區和吳語區則具有較明顯的中古漢語的特征,是中古漢語的後裔。
由此,“為什麽壹些長江上遊的人聽不懂長江下遊的方言?”,這個問題也等於是在問:“為什麽使用近代漢語的人群聽不懂使用中古漢語的人群說的話?”
就連壹個省或市的方言都有差別,更何況長江上遊和下遊間隔千山萬水,聽不懂地方方言也太正常不過了。不光上遊聽不懂下遊的話,下遊也聽不懂上遊的
這很正常啊。語言帶有區域性。尤其是江南各方,更是千差萬別。蘇錫常話語不同,甚至壹個城市的東南西北的方言都有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