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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上還有尊嚴——治愈系神作《觸不可及》

上大學之後,之前的計劃諸如看多少部電影、讀多少本書之流,壹件也沒完成。每天為零碎、繁瑣的課業和學生工作疲於奔走,接觸到的誘惑和選擇也更多了,我逐漸變得浮躁,壹部2個小時的電影竟是很難看下來了。

但法國電影《觸不可及》是個例外,時長1個小時52分的片子我不僅看下來了,甚至還想再看壹遍。這是壹部兄弟喜劇片,豆瓣評分9.2,是我心中的影史最佳,盡管看《肖申克的救贖》的時候我也說影史最佳。

第壹個觸動我的點是開頭德瑞斯去應聘菲利普的護工,菲利普看他的眼神,包容中帶著鼓勵,好像在說:好小子,沒關系,做妳自己就好。

那時,德瑞斯剛坐完6個月的牢,身無分文,又被養母趕出了家門。他看不到生活的出路,壹心只想靠領失業金度日。

萬幸菲利普收留了他,忍受德瑞斯把腳霜當洗發水抹到他頭上,為了看美女把叉子懟到他眼前,在他腿上澆開水做試驗……菲利普很愉快地接受了這些“不同”,給了德瑞斯平等和尊重。

菲利普是輪椅上的“囚徒”,脖子以下癱瘓,生活不能自理。所有人對菲利普都只有壹個期望——活下去,連菲利普也習慣了“壹切為了活著”的生活。

直到德瑞斯告訴他生命之上還有自由和尊嚴,他有說“不”的權利,他可以決定自己如何活著,什麽時候去死。

德瑞斯拒絕給菲利普穿“絲襪”,盡管那東西能保持血液流通。他給菲利普抽煙,和他暢聊性和女人,他讓菲利普坐在副駕駛,而不是後備箱……

生活中的壹地雞毛並不會因為這些快樂的日子而消失,影片後半程德瑞斯的弟弟來找他,二人不得不告別。菲利普說“我們該結束了,妳不能壹輩子照顧壹個殘疾人”。

於是,德瑞斯找了新的工作,菲利普也有了新的護工。但是兩人已經潛移默化地改變了彼此。德瑞斯認出了HR 辦公室裏達利的畫,壹番“雅俗***賞”的話搞定了面試。菲利普學會了臟話,學會了找“按摩女”。

不變的是二人的情誼。德瑞斯扔掉了合同,卻留下了裏面夾著的菲利普的照片;菲利普受不了新護工“規範”的操作,時常會想起德瑞斯。

晚上菲利普因為藥物副作用疼痛難眠,女管家找來了德瑞斯,他們又相見了。德瑞斯帶著菲利普飆車、戲耍警察,來到了海邊。

陽臺外面是廣闊的大海,除了必要的護欄, 沒有什麽能阻礙他們的“自由” 。平靜的海面映射了內心的安寧,鉛華洗盡後是圓融如意。

午飯的時候,德瑞斯制造了壹個大驚喜,替菲利普約了他想見卻不敢見的“筆友”。 “妳好,菲利普。” 妳好,嶄新的菲利普,作為男人和愛人的菲利普。

德瑞斯給了菲利普壹個成為“完整”的人的機會,對他來說,菲利普是壹個男人,而不是用“殘疾”限定的其他物種。

影片最後是菲利普激動不已的眼神和德瑞斯瀟灑離去的背影。男人之間不需要多說什麽,壹切盡在不言中—— 感謝妳給我新生 。

現實中的菲利普再婚了,育有兩女;而德瑞斯居然成為了企業主管、丈夫、三個孩子的父親。除了奇跡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人和人的緣分,就是壹次又壹次目送對方離開的背影,而 “菲利普和阿戴爾仍保持緊密聯系” 是最棒的結局。

德瑞斯出生於塞內加爾壹個多子的家庭,被無子的叔叔阿姨領養。後來,叔叔去世,阿姨改嫁、接連生子,德瑞斯又生活在壹個“大”家庭中。

養母在寫字樓做清潔工,用微薄的工資艱難地養活壹大家子人,還要供孩子上學。無人管教意味著沒有人為德瑞斯指明人生的道路,甚至沒人在意他開不開心。

長大後的德瑞斯順理成章地走上歧途,因為搶劫被判入獄6個月,他從來不是個獨特的人。他有個爛大街的本名巴加力,新名字伊德瑞斯也被擅自地改成德瑞斯, 無論名字還是人生都毫無意義,只要活著就行 。於是,出獄的德瑞斯決定“騙”失業金度日。

而菲利普截然相反,出身富裕,受過良好的教育,熱愛文學和藝術,還有壹個美麗的妻子,他是妥妥的人生贏家——直到跳傘事故發生。

他的人生和身體壹道被狠狠地砸到地上,痛失愛妻,終身癱瘓,從前收到多少羨慕現在就收到多少同情。 沒有人會問病人菲利普“妳怎麽了”,他們會說“那個家夥又犯病了”。

他被閹割成了壹臺吃喝拉撒的機器 ,他不能飆車,不會為路邊的美女側目,沒有“性”需求,自然更不會擁有愛情。 “雖然他癱瘓了,但他活了很久” 將成為菲利普的終身成就,為此像女人壹樣穿“絲襪”,或者像馬壹樣被塞進後備箱,也沒關系吧。

被現實囚禁的德瑞斯遇上同樣煎熬的菲利普,迷失的身體和靈魂都歸位了。菲利普帶德瑞斯看畫展、聽歌劇、坐飛機、跳傘,德瑞斯帶菲利普飆車、抽煙、大保健、開party,他們從彼此身上看到“原來還可以這樣”。 因為看到了生活更多的可能性,才會想要走出藩籬。

影片壹派祥和的溫馨色彩下隱藏著尖銳的社會矛盾,種族歧視、貧富差距、知識鴻溝、同性戀、殘疾人霸淩……每壹個詞都是壹座囚籠,關著壹個個無奈的靈魂,但是 人生真的會按照“劇本”發展嗎?這些看似“合理”的現象真的合理嗎?

兩個主人公,壹個黑人,壹個白人;壹個貧窮,壹個富有;壹個無知,壹個博學;壹個健康,壹個殘疾,這樣天差地別的兩個人卻產生了交集,彼此救贖,成為相伴壹生的摯友。

在菲利普的生日宴會上,德瑞斯、管家、廚師、侍者壹起盡情起舞,送上最真摯的祝福。在快樂面前,階級、身份的差異都消弭了,每壹個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女秘書瑪格麗對老板和同事公開出櫃,不僅沒有受到排擠和歧視,還被允許把女友帶到別墅中同住。反觀現實中我們經常會看到這種新聞:老師因為出櫃被家長投訴、收到處分,職員因為出櫃失去工作,情感節目上不乏因為孩子性取向而破碎的家庭。

《觸不可及》用最現實的題材講述了最浪漫的童話,愛能跨越壹切差異,從觸不可及到觸手可及只需要壹步——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