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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間的惡魔》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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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間的惡魔》

作者: 安東寧夫

第壹篇 膽大魯莽

第壹章 藏豪其人

故事發生在上世紀四十年代中國西北地區某省城的壹家國民政府的陸軍醫院裏。

故事裏的男主角是壹位已經中專畢業多年的病理科技術員,他不僅是個軍人,而且還是個中尉軍官,大家都稱他藏豪。

藏豪30歲,獨身,長著壹張國字形臉,古銅膚色,面色黑紅,猛地壹看,五官還算端正,只是滿臉橫肉,脖子又粗又短。仔細壹看,那張略有點方形的臉龐上長著壹對小三角眼,單眼皮,眉骨高高的,額頭不很寬大,鼻子稍微肥大,在兩片厚唇大嘴的下面,有壹個四方形的下巴。他壹臉的絡腮胡,留著硬硬的寸頭,好像壹個沒有進化好的猿。他那有些淳樸的外貌多少又帶著壹點兇相。

他的性格內向,甚至到了孤僻和怪異的程度,除了工作以外,生活上與他人很少主動交往。他缺少朋友,習慣了孤獨,無論做什麽事,都喜歡壹個人,他並不覺得寂寞。

他不善言語,與同性接觸時,有時候誇誇奇談,有時候沈默寡言,對異性說話時很靦腆,經常臉紅,說不出話來。他從不正眼看女人,看人時眼神似乎有些閃爍不定。他幾乎不主動和女性說話和對視,也許正是由於他不善和女人打交道,他壹直也沒有真正談過戀愛。

在他那張簡單、靦腆、甚至有點羞澀的表情背後,隱藏著他心靈中汙濁和骯臟的靈魂。凡是工作中與他接觸過的年輕女性都很反感他,盡量地躲避他,因為他偷偷看人時的眼神裏似乎隱藏著壹種*和邪惡。

他中等身材,身高壹米七,非常健壯,與他的身高相比,他的雙臂似乎有點長,肩膀又寬又圓,上身三角形,四肢肌肉十分發達,從外表看倒像個舉重運動員。他壹只手可以舉起百八十斤重的東西,壹口氣在單桿上能做上百個引體向上的動作,論力氣,醫院裏沒人能比過他。

他每天早晨都要壹個人獨自跑步5000米,春夏秋冬無壹天例外。大冬天,他的身體就像燃燒著的火炭,早晨零下二十幾度,他穿著短褲和背心滿身是汗的在操場上壹個人跑步,回到宿舍後再洗個冷水澡。大家都說他是個怪物。

他喜歡打籃球,他雖然個子不高,球技也不好,但是誰也撞不過他,只要是球在他的手裏,誰也搶不過去,更沒人敢和他沖撞。

因為他力大無窮,打排球時總是把球墊得老高,他扣過來的球誰也不敢接,如果被他扣過來的球打在身上,準出現壹塊烏青。但是,他也有弱點,他雖然四肢肌肉發達,但身體不夠靈活,接不好球,也救不起來球,所以,有他在場上,他們輔助科室排球隊總是輸球。

每年醫院舉辦的運動會,他總是能拿到長跑冠軍,拔河時他在的這壹邊準贏。

醫院職工的公***浴池每星期定時開放,藏豪喜歡泡熱水浴,他皮膚的神經就像他本人壹樣遲鈍、麻木,多熱的水他都敢跳進去,壹泡就是半天。與大家平滑的身體相比,他渾身長滿了凹凸不平的圓滾滾的肌肉,長長的胸毛壹直連在肚皮上。他下身有別於常人的那個大家夥,顯得格外粗大,大家都稱他是怪獸,他自己也傻傻地稱呼自己的這個大家夥為“怪獸”。

他的飯量十分驚人,壹個人要吃四、五個人的飯量。那時期,每人每月糧食是定量的,他每個月定量的飯票不夠他自己吃,有些人經常把吃不完的飯票主動送給他。食堂打飯的工作人員也很照顧他,給他打的飯菜總是比給別人的要多得多。

總之,他是那種不招人喜歡但也不招人煩的人。在醫院裏,他不欺負人,但也沒有人敢欺負他。他在生活中從不主動與人接觸,即使是同事,他沒事時也不會主動地說話。

有壹次,壹群士兵在雙桿上比試誰的腹肌最有力量,做壹個收腹端直腿的動作,他在壹邊興致勃勃地觀看著,心裏想參加比試,又不好意思開口。

“豪哥,過來比比怎樣?”這時,恰好獲勝的壹位年輕的士兵主動地向他挑戰。

“好吧,我試試看。”

他雖然從來沒練過這個動作,但他跳到雙杠上,模仿大家的動作連做了幾遍,結果沒有誰做的比他時間長。大家在壹邊看得啞口無言。

“豪哥,還是妳厲害。”剛才邀請他的那個年輕人對他豎起大拇指。

“嘿嘿!沒什麽,小意思。”他壹笑了之。

還有壹次,有七、八個軍區護校20歲左右的小夥子在醫院操場上比摔跤,最後獲勝的壹個身高有壹米八左右、身體很健壯的小夥子,驕傲地叉著腿站在大家中央喊著:

“妳們誰上來與我比壹比?”

藏豪在旁邊觀看著,突然來了興致,對獲勝的那個小夥子說:“我讓妳先從後面抱住我的腰,我們比壹比,咋樣?”

小夥子看著眼前這個矮墩墩有點體笨的男人,不服氣地說:“哼!豪哥,妳也太瞧不起人了吧,我不用妳讓。來吧,我和妳摔壹跤。”

摔跤不是比誰力氣大,用得是技巧和巧勁兒。藏豪不會摔跤,但是,他兩只腳又寬又大,踏在地上像釘在地上似的,重心低,身體穩。

兩人手臂搭到壹起後,藏豪用力抓住對方手臂向上壹提,向自己側方壹拉,對方就“撲通”壹聲爬到地上了。

“哎呀,這次不算,我沒準備好,再來壹次。”小夥子從地上爬了起來,重新擺好姿勢。

他學著專業摔跤運動員的動作,兩只腳交替有節奏地跳動著,兩個肩膀搖晃著,圍著藏豪轉圈,沒有輕易地靠近他。

藏豪隨著他的跳動,慢慢地轉動身體,突然伸手抓住小夥子的左臂,剛要用力拉,沒想到小夥子壹轉身背對著他,兩只手反抓住他的右臂,把他背在小夥子的背上。小夥子腰部向前壹彎,兩只胳膊用力向前壹拉。

“不好!”藏豪感覺自己的雙腳就要離地了。

小夥子使用的這壹招叫大背,他已經完成了所有的動作,只差最後用力,他就會把藏豪從他身後面摔倒到前面去。

藏豪迅速用力收腹,下蹲,另壹只胳膊用力向後勒住小夥子的脖子。兩個人較起勁兒來,漸漸地小夥子力量不支,向後癱倒在地上。

這時,壹下子上來兩個年輕人,壹個從後面抱住他的腰,壹個摟住他的腿。

他呆笑著像壹個鐵塔似地站在那,無論後面的人怎麽用力,他紋絲不動。接著,又上來三個不服氣的人,有抱他腿的,有樓他脖子的,有拽他胳膊的,他的身體仍然紋絲不動。可能是有人用嘴咬他的腿把他弄疼了,他突然發怒了,痛苦地大吼了壹聲,隨著他的手臂壹用力,五個人都趴在了水泥地上,摔得鼻青臉腫。

他氣洶洶地憋得滿臉通紅,說出臟話來:“媽的,妳還咬人!”他用力地在空中揮動著兩個拳頭,壹跺腳,頭也不回就走掉了。

“不跟妳們玩了!”他喊著。

這可能是他第壹次主動和大家交流,也是第壹次讓大家看到他的野蠻和兇狠。

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敢和他較量了,沒有人敢去著惹他,大家開始有點害怕他,盡管他還是像從前壹樣靦腆,不敢看人,有著壹副老實人的模樣。

醫院太平間的工作歸病理科代管,病理科的老陶主任讓藏豪負責管理太平間工作,他二話沒有,痛快地答應下來。他把太平間收拾的井井有條,工作壹絲不茍,令老陶主任非常滿意。

他不僅身體壯,力氣大,而且,膽子也大,非常固執,他喜歡做的事,妳越不讓他做,他越要做。他經常壹個人在太平間的標本室裏工作到深夜,制作各種屍體的局部解剖標本,供護校學生教學使用。有壹天晚上,他在標本室裏制作標本,壹直到半夜,最後,竟然趴在實驗臺上睡著了。

故事就從他這個人開始了。

第二章 人參谷采藥

1946年的八月初,醫院派出采藥小組,到長白山白河的人參谷采集稀有的中藥材。藥劑科副主任於長軍,東北人,29歲,身高體壯,為人豪爽,多次去長白山采藥,有豐富的森林采藥經驗,擔當了采藥組的組長。為了保證采藥小組的安全,醫院特別安排身強體壯的藏豪參加采藥小組,並擔任副組長,小組裏還有司機徐剛和兩位護校年輕的男學員。他們五個人牽著壹條純種德國黑背狼狗,乘著火車由西北奔赴東北。

從地圖上看,人參谷的地點是位於東經127°30′,北緯42°40′的地方,位於白河江邊。長白山白河位於東北地區的長白山腳下,地處松花江和鴨綠江上遊,與朝鮮交界。周圍山巒起伏,大片的野生森林,樹木高大挺拔,人煙稀少,自然資源十分豐富,生態環境優越,盛產各種高級藥材,如人參、紅景天、黨參和黃芪。

火車過了渾江後,速度明顯變慢了,火車頭像壹頭喘著粗氣的老黃牛,“庫吃,庫吃”吃力地向上爬著。窗外的山林距離火車越來越近,也越來越陡。長白山連綿不斷的山峰常年鋪著白雪,遠看像似天上的雲彩,前方山坡上的火車軌道,好像壹個搭建在天地之間的雲梯,火車正爬行在天地之間。

於長軍組長笑呵呵地對剛剛睡醒的藏豪說:“藏豪,這個地方可是野獸出沒的地方,我們可全靠妳保護了。”

“嘿嘿,沒問題,我們有瑪獸,還有這個!”藏豪用手拍了拍坐在他腿旁邊的那條狼狗的大腦袋,又拍了壹下他腰上的那把日式軍刀。他這次出來采藥,特意帶上這條名字叫瑪獸的大狼狗和壹把日本軍刀。

瑪獸是條公狗,5歲了,與藏豪本人很相似,渾身長滿了肌肉,力氣大、機智、兇猛,據說是日本人戰敗後留下來的優秀軍犬。藏豪不懂英語,但是他聽說在英語中“瑪獸”是肌肉的意思。

“怎麽叫瑪獸?太難聽了,還是叫瑪索吧,洋氣些,也順耳。”於長軍會英語,有點文采,提了壹個建議。

“嘿嘿,什麽瑪獸、瑪索,我怎麽聽起來都差不多,妳說瑪索好聽,那就叫瑪索吧。”藏豪低頭喊了壹聲:“瑪索!”瑪獸果然用力搖頭晃尾地站了起來。

“呵呵,果然壹樣,那就叫瑪索吧!還是瑪索好聽!”徐剛在壹邊議論著。

“藏豪,讓我我看看妳的軍刀?”於組長好奇地看著藏豪的軍刀。

“嗯哪!”

於組長從藏豪手裏接過軍刀,“噌”的壹聲,把軍刀從刀鞘裏拔出來,刀光錚亮,刀刃鋒利。他情不自禁地說:“好刀,真是把好刀!”

“嗯哪,我也很喜歡這把刀。這還是兩年前,壹個團長送我的禮物呢。”

“是嗎!團長怎麽會送妳禮物呢?”

“抗戰時期,他受傷後得了破傷風,我幫助制作了破傷風抗毒血清,把他救活了,他很感激我,就送給我這把 日本軍刀。他告訴我,這是他的戰利品,壹個日本軍官用這把軍刀剖腹自殺,沒能死成,讓他活捉了,繳獲了這把軍刀。”

“妳前些天制作解剖屍體標時就是用這把軍刀吧?”壹個看過他解剖示教的護校的學生在旁邊插話。

“沒錯,是這把刀。”藏豪看著眼前這個毛頭小夥,說道:“沒想到妳膽子還挺大的,敢看我解剖屍體的人不多。妳姓什麽?”

“我姓陳,叫陳英豪。”

“好樣的,和我名字壹樣,裏面都有壹個“豪”字。名字裏有“豪”字的人,膽子都大。以後護校畢業了,也到病理科來吧,我帶帶妳!”藏豪臉上顯露出壹股傲氣。

“好哇,豪哥,我跟妳學。”

火車終點站白河車站快到了,他們在終點站的前壹站,露水站下了車。他們來到車站附近的壹個驛站,簡單吃了點飯,然後租了壹輛馬車,又出發了,直奔白河江邊的人參谷。

趕馬車的老頭,60歲出頭,當地人,壹路上不停地與他們拉著家常。

“小夥子,妳們要去的這個地方,可是個風水寶地呀!什麽名貴藥材都有。”

於組長問道:“大爺,妳怎麽知道它是個風水寶地呢?妳常去嗎?”

“常去到不常去,但去過幾次。不瞞妳們,我拉過抗日聯軍的戰士去那裏采過藥,還拉過小日本鬼子去過,這次又拉妳們去。”

“大家都去采藥,那藥材不被采光了嗎?”於組長關切地問道。

車夫搖搖頭說:“比從前是少了壹些,但采不光,貴重的野生藥材還有很多,只不過需要爬山,往深山溝裏面走。”

“深山裏面有野獸嗎?”徐剛擔心地問道。徐剛剛當兵壹年多,算是個新兵,沒打過仗,從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

“有,越往深山裏面走,野獸越多,狼、狐貍、熊瞎子、東北虎,不過,白天時問題不大,比如,像我們現在趕著馬車跑,動物早就聽到聲音,它們不是跑掉了就是躲得遠遠的,不會主動來攻擊人。”

“這麽說,在山裏采藥還是很安全了?!”徐剛呵呵地笑著。

車夫答道:“也安全,也不安全。妳們有什麽武器嗎?”

於組長回答:“我們有壹支自動步槍,壹支手槍。”

“哦,出門時要帶上。”

“還有壹把軍刀!”於組長指著藏豪腰上掛著的軍刀,補充壹句。

“武器是足夠了,但是,要小心蛇!出門時把軍刀帶上,對付蛇,這把軍刀最好!”

於組長說:“我們隨身帶著蛇藥呢!”

“那就好!”車夫扭頭數著人數,說道:“妳們來是五個人,但願壹周後我接妳們回去時還是五個人!去年這個時候,我送九個日本小鬼子到這裏來,回來時少了七個。我看剩下的兩個小鬼子陰森著臉,也不敢問是怎麽回事,估計是出事了,就拉著他們往回走。”

“鬼子出什麽事了?”於組長好奇地問道。

“唉,說來話長啊!”車夫叼著壹個長桿的煙鬥,抽了壹口旱煙,說道:“壹會兒妳們到了就會看到,人參谷被白河的江水壹隔為二,江這邊是比較平坦的溝,相對安全些,但主要是生長紅景天、黨參和黃芪,人參較少。如果想挖到人參,要往遠處的山裏走,那裏山高坡陡,叢林茂密,野獸多,蛇多,有點危險。白河的對岸,才是真正的人參谷,那裏山峰陡峭,山谷叢林茂密,人參多,蛇也多,我們稱它蛇谷,也有人管它叫“死人谷”。

“他們壹定是進了“死人谷”沒出來吧?”

“我也是這麽猜測的,但是,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到最後也沒弄明白。”車夫在自己的腳底板上敲敲煙鬥,繼續說:“壹路上這兩個日本鬼子什麽也沒說,但是,沒想到我把他們拉到露水火車站後,他們把我抓了起來,送到憲兵隊的監獄裏,說我有意隱瞞蛇谷的危險,誤導他們七個人進入蛇谷,都死了。他們兩個那天因為生病,沒跟著大家去蛇谷,僥幸逃過壹劫。”

“妳後來怎麽樣了?”

“我被關進監獄後,他們連續拷打我三天,問我是不是抗日聯軍,是不是***產黨,是不是國民革命軍。我告訴他們,我什麽都不是,我就是個中國人。他們說要槍斃我。嘿嘿,我命大福大!半個多月後,小日本投降了,我被放了出來。”

“妳真的沒告訴日本人‘死人谷’的危險嗎?”於組長問道。

“沒有,我只是說對岸野生人參更多。我告訴他們山谷裏有蛇,他們滿不在乎地笑了,他們不害怕蛇,他們自持裝備好,有防蛇咬的皮靴、手套,還帶了壹支能*的槍,叫什麽------”

“火焰噴射器!”陳英豪插話。

“我沒有對他們說蛇谷有多麽危險,結果,這七個日本鬼子進了死人谷,壹個也沒出來。”

“妳真是好樣的!”

“嘿嘿,中國人嗎,誰願意當亡國奴!我這把老骨頭了,害怕啥?!”

車夫很自豪地笑著,揮動著手裏的皮鞭,“啪”,“啪”,清脆的皮鞭聲回響在山谷中,馬車快速地飛奔起來。

“小日本鬼子也相信中草藥嗎?”

“信,非常相信!他們九個人中間有壹個會中國話的日本醫生對我說:‘人參大大地好,能救命!受傷了失血後休克,吃人參好。人老了,吃人參長壽!’。他們很迷信人參,所以,他們為了挖人參連命都不要了。那個日本醫生也沒回來。

而且,日本投降後,小鬼子撤退回國,許多東西都沒來得及帶走,但是,貴重的中藥材全都帶走了。”

兩匹健壯的白馬,拉著馬車飛馳在原始森林中,壹顆顆又粗又高的松樹從他們的眼前快速的掠過。森林裏到處是壹望無際的原始松木樹和壹片壹片的白樺樹林,參天大樹遮住了天空上的藍天白雲,使樹林裏顯得光線灰暗,氣溫濕冷。偶爾,幾絲陽光透過茂密的樹葉,灑落在他們的身上和土地上,他們立刻感覺到壹絲溫暖。土地上常年堆積了厚厚的壹層落葉,像似鋪了壹層松軟而有彈性的地毯,馬車很平穩地穿梭在樹林中。

在山谷的壹個分叉處,壹群好像似鹿壹樣的動物在他們前方20米遠的地方,橫穿過馬車道向另壹個山谷下方跑去。

“快停車!”於長軍興奮地大叫起來,不等馬車停穩,就拔出手槍跳下馬車朝著那群鹿的方向跑去。他邊跑邊喊:“藏豪,快拿著沖鋒槍跟我來,打幾頭鹿!”

他的叫喊聲把藏豪從睡夢中喚醒,他還不明白怎麽回事,下意識地拎著沖鋒槍跳下馬車,跟著他向另壹條山谷下面跑去。

“它們不是鹿,是袍子!”車夫在他們身後叫喊著。

“袍子更好,傻袍子好打!”於長軍尖聲喊著。藏豪聽說前面有袍子,壹下子來了精神,飛奔起來,幾步就超過於長軍,跑到了前面。

這群袍子有20幾個,它們跑進壹片沼澤地裏,在沼澤裏跳躍著向前跑著,速度明顯慢了下來。藏豪追到沼澤地邊上,距離它們有六十米遠,他倚在壹顆樹邊,端起槍瞄準,“啪啪啪”,“啪啪啪”,連開了六槍。這時,於長軍也趕了上來,舉起手槍瞄準,準備射擊,可是距離有點遠了。他們眼看著這群麅子跑進了對面的樹林裏消失了,壹個也沒打中。

“妳的槍法太臭了,這麽近還沒打著。”於長軍往回走時埋怨著藏豪:“怎麽不放開瑪索,讓它去追,說不定能咬住壹頭!”

“嘿嘿,我的槍法確實不好,也沒練過。誰讓妳跑得那麽慢了。”

車夫看到他們倆爭吵著不停,笑著勸說:“別急,以後說不定還會碰到袍子,我們這裏袍子特別多。不過,妳們沒讓這條狗追袍子就對了,妳看那片沼澤地,它腿那麽短,到了沼澤地裏還不陷進去。袍子腿長,陷不進去。”

山林裏回響著車夫的皮鞭聲,馬車繼續在山谷裏跑著。

三個多小時後,他們總算到達了白河的江邊。江邊有壹個尖頂的木屋,屋子裏面除了壹鋪火炕,其它的什麽都沒有,空空的。車夫告訴他們,日本人到這裏采集中草藥時,也住在這個木屋裏。

“江對面就是妳說的蛇谷吧?” 於組長望著江對岸黑黝黝的山谷問道。

白河的名字叫河,其實它是壹條江,江水來自於長白山天池。它是松花江、圖們江和鴨綠江的源頭。遠遠望過去,江面有兩百多米寬,波浪洶湧,水流湍急。聽了車夫的介紹後,於組長感覺到江對岸那立陡的山坡、黑蒙蒙的山谷、茂密的樹林和雲霧繚繞的山峰,顯得更有些自然界的神秘氣息和傳說中的恐怖。

“是啊,江對面就是蛇谷,由於那裏常年無人活動,毒蛇成群,泛濫成災。進入蛇谷的人,沒有能活著回來的。”提到蛇谷兩個字,車夫臉色嚴峻,認真地叮囑著於組長:“於長官,妳們千萬不要過去呀!那裏的毒蛇大多是腹蛇,土褐色,帶花紋,毒很劇烈,中毒的人七竅流血,全身麻痹,很快就死亡。”

“哦,知道了,謝謝妳!”聽了車夫的警告,於組長感覺身上皮膚壹陣發涼,毛骨悚然。

車夫幫助他們把馬車上的行李和給養物品卸下來後,給馬餵了壹點水和草,就急急忙忙地返回去了。

作者題外話:從露水出來,壹路行駛在平坦的高山上,高大茂密的樹林裏,壹路上看不到壹寸壹戶。到了白河,眼前的視野豁然寬廣,江對岸的山谷裏冒著黑色的雲霧。幾十年過去了,蛇谷還在嗎?這種自然原始的荒漠景象還在嗎?

好看的懸疑小說,我覺得情節有重點吸引人看起來就和帶勁,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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