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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

明朝成化四年,內閣首輔陳文去世,當時明憲宗贈予他了個“莊靖”的謚號。禮部主事陸淵之、禦史謝文祥等文臣上疏爭辯說,陳文品行太差,不應該得到這麽好的謚號。但是明憲宗卻不理會他們的說法,堅持依此實行。陳文雖然行事讓滿朝文武看不起,但是他把握住了為官之道的核心,讓真正主事之人舒心才能立於不敗之地。朝堂上的真正主事者自然就是皇帝。

《明史》評價陳文:“性卞急,遇睚眥怨必報。”陳文性格急躁,與同僚有點沖突他就會想方設法對他就行報復。其實陳文在明朝絕對是精英,他是明英宗正統時的鄉試第壹,會試中的壹甲進士,即狀元、榜眼、探花壹類的人物。他曾得到名臣高谷、李賢的高度贊賞,他在地方上的能力也曾得到朝野上下的壹致稱贊。他後來做到內閣首輔,雖然不是壹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是也差不了太多。這樣的人精怎麽可能性格急躁,如此膚淺,沒有智慧呢?

陳文於正統元年進士及第之後,他被任命為翰林院編修,隨後入東閣學習,秩滿後被提升為翰林院侍講。景泰二年,因大學士高谷推薦,被任命為雲南右布政使。之後又調任廣東左布政使。

自從明成祖朱棣設立內閣之後,內閣大學士從翰林院官員中揀選基本上已經成為慣例。陳文本是翰林院官員,又是壹甲出身,不出意外的話,進入內閣成為大學士乃是必然。但是他卻在景泰年間被外放為了地方官。布政使雖然是壹省的地方大員,但是畢竟還是地方官。他的為官軌跡已經發生了改變。

而陳文在明英宗時已被提拔為侍講,應該比較得英宗寵信。而景泰皇帝與英宗從土木之變後就不太對付。陳文如果像其他壹些大臣全心投靠景泰皇帝,他必然不會被調離京城,被外放到極邊遠之地的雲南為官。雲南、廣西這些地方在明朝被稱邊遠煙瘴之地,罪犯流放多數就會選擇這些地方。這雖然說是高谷的推薦,但是卻無意中透漏出陳文始終站在明英宗壹方的立場。

正因此,明英宗復位之後,首先想到重新起用的壹批人裏便有陳文。當時陳文的母親去世,他在家為母親守喪。明英宗特意下旨召他回朝。為父母服喪不滿三年即為官,在明朝叫做“奪情”。壹般情況下是出於皇帝的執意要求,但是卻會被文臣們、文人們、儒學家們所不齒。陳文為了響應明英宗的詔旨其實冒了很大的壓力,但是他仍然選擇前往京城。

天順六年,內閣大學士呂原去世,明英宗讓首輔李賢推薦大臣補充內閣。當時李賢推薦了柯潛,但是並沒有得到明英宗朱祁鎮的同意。李賢有些不太明白,便將這件事告訴了王翺。王翺想了下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明英宗應該是更希望陳文補入內閣。陳文的資歷也已經夠資格了。李賢經王翺壹說也明白了其中的關竅,明英宗下次召見他時,他便以陳文為對。果然明英宗同意了。天順七年,陳文被升任為禮部右侍郎兼翰林學士,進入內閣。

陳文後來經常對人說,自己並不是李賢推薦進閣的,自己並不承他的人情。他說的壹點都沒錯,他的入閣是出自明英宗之意。宣揚皇帝的恩情,而不是首輔的推薦,這是陳文又壹高明之處。威權下移於首輔,這是歷代皇帝所忌。明英宗雖然喜歡寵信太監之類的,但是他同樣很在乎這壹點。就是後來的明武宗那麽胡鬧,壹聽說劉瑾謀逆就將其誅殺。對於王朝大權的執著,這是明朝皇帝的***性。

陳文入閣之後,與李賢並不對付,經常與之唱反調。內閣大臣如果統壹了意見,這同樣不是皇帝願意看到的。皇帝喜歡大臣們之間互相爭鬥,自己穩坐中軍大帳,坐山觀虎鬥,這是帝王之道。陳文無疑是深刻明白這壹點。

明英宗去世之後,明憲宗朱見深即位。當時朱見深在東宮時的太監領班王綸自認為必會入主司禮監,成為內宮太監之首。為此他行事越來越跋扈。明英宗大殮之時,他還穿上了貂皮外套,這讓明憲宗對他非常惱怒。

當時陳文與翰林院侍讀學士錢溥比鄰而居。他有壹次偷聽到錢溥與王綸商議英宗遺詔之事。當李賢在內閣中準備起草遺詔時,陳文直接當他的筆奪了過來,說已經有人制定好了遺詔,不需要費心了。李賢大驚,便詢問是怎麽回事。陳文當即將錢溥與王綸的對話告訴了他。李賢大怒,便向新上任的皇帝明憲宗告發這件事。明憲宗本就對王綸不滿,當即將他驅逐。因之而受到牽連者有順天府尹王福、通政司參議趙昂、南寧伯毛榮、錦衣衛都指揮僉事門達等人。

這件事很顯然是陳文想要幫皇帝出氣,趕走可惡的太監王綸。他只不過是假手於李賢而已。而且這件事在當時牽連了非常多的文武大臣,算是壹件大案了。當時朝堂上的大臣們都看得很明白,他們沒有抱怨李賢,反而把這事都怪罪到陳文頭上。陳文“為時論所鄙。”大臣們都知道,明憲宗自然也清楚。在新皇帝面前,他又刷足了好感。憲宗即位後,很快便將陳文提升為禮部尚書。

成化二年三月,李賢父親去世,按照常理他要回家為父親守喪三年。可是當時明憲宗即位不久,荊襄等地又爆發流民起義,諸事繁雜,憲宗正對李賢委以重任,特別寵信他。於是采取了奪情,讓他奔喪之後立馬回京任職。這件事再次惹起了文臣的重怒。新科進士羅倫是個嚴肅的理學家,他極力上書譴責此事。明憲宗有些下不了臺。這時陳文又站了出來,上疏爭辯此事。奪情風波就這樣壓了下去。而陳文“益為時政所鄙”。

成化三年,明憲宗命戶部尚書馬昂、都察院副都禦史林聰、給事中潘禮、陳鉞清理京營。陳文上疏必須要有內臣參與,才能真正剔除奸弊,於是推薦太監懷恩。

這壹件事其實陳文做得也非常對。當時明朝的京營統領權基本上分為三個方面,武將勛臣、文官、宦官。清理軍營,如果只是大臣們參與,遇到有宦官相關之事,他們根本就沒有能力、也沒有職權來處理。這時壹個合格的太監就比較重要了。而懷恩是內宮太監中的老臣,壹直秉持公正,甚至面對明憲宗都可以冒死進諫。就是這件事卻反而讓陳文又遭到言論的批判。

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人的性格在壹生中根本上還是壹致的。陳文不可能前半生精明,後半生就糊塗。縱觀陳文壹生所行之事,他更像是皇帝的影子。皇帝想要做什麽,他都能夠或是猜測到,或者得到了什麽密旨。後者史書上沒有記載,但是猜測皇帝所思所想應該是肯定的。皇帝的心意是他行事的基準。《明史》對他的評價顯然還是以明朝當時人雲亦雲的狹隘觀點為基礎的,將所有的事都歸結為陳文小肚雞腸、睚眥必報的性格上,顯然是太過膚淺。

陳文悟到的是為官之道,官場智慧。他所行之事雖然都是在遵照皇帝旨意,但是絕大多數其實都是很正當、對朝政有利的。

比如太監王綸還沒成為司禮監太監就如此跋扈,以後如果真入主了司禮監,又會是壹個大太監王振。陳文提前將其除掉顯然對朝政有利。李賢奪情其實也沒有什麽,當時朝廷政務繁雜,確實需要這種德高望重的老臣來坐鎮內閣。如果他守喪三年,壹切都晚了。這種僵化的守喪規定本就不符合儒家的本來之意。孔子強調發乎情,止乎禮。重要的還是孝順之情,而不是這種僵化的形式。何況以前歷朝歷代都有奪情的情況,李賢也不是唯壹壹個。又比如清朝京營之事,正直的懷恩主持,能夠揭發更多弊端。

悠悠之口,可以爍 金,歷史何其不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