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面粉廠
我家有個鄰居是我前輩的老親戚。她叫宋,我叫她四姨。她有四個男孩和壹個女兒。她家是地主,她自己也是地主,是鬥爭的對象,經常被批評,挨打。
1958 10月是收割晚稻、挖紅薯的季節,是農忙的時候。1958是大躍進,如何快速經濟地建設社會主義。相當壹部分農村勞動力被轉移去修鐵路、公路、水利、工廠和城市建設。農村只剩下壹部分勞動力、半勞動力和女性勞動力。那時候農業還沒有機器生產。所有的農活都靠人力。生產緊張,勞動力匱乏。這壹天陰天多雲,搶晚稻,吃了半個小時的晚飯,馬上就要上班了。宋遲到,旅頭宋當場作秀,理由是工作不積極,懶。批評會。宋第二天就不見了。家人和親戚,都在四處尋找,壹直沒有音訊。到現在已經62年了,100歲。就算人還活著,到現在也會死。
當時人們的分析預測有三種可能。
壹是她怕老公孩子著急,受其影響去外地找短路死了。
第二,去別的地方,慢慢走,慢慢遊,讓路死了。
第三,在那個年代,宋雖然已經38歲了,但依然清秀美麗。她大概是離家出走,隱瞞了自己的成分和身份,選擇了壹個家庭成分好,家庭背景好的喪偶男子,成為自己的喪偶妻子,改嫁他人。逃避批評。
宋失蹤後,她的下落至今不明。
如今說到她媽,她的孩子都是珍珠和珍珠。
這個故事發生在三十多年前。我們村有壹個王興家庭。老王當時三十出頭,心靈手巧。他的柳條編織的洗衣籃等小物件小巧玲瓏,玲玲很受當地姑娘和小媳婦的歡迎,幾乎脫銷。所以,生活還是比較安逸的。但他太軟弱,脾氣太慢,人稱“炮打毛”。妳什麽意思?即使妳把鞭子放在外套上,妳也走不快。有壹年村裏失火了,村裏的人都大驚小怪,都去救火。他慢悠悠地走著。有人說“火是洞頭王家丟的”!他回答,但他仍然不著急。然後有人說:“是妳爸媽住的房子!””他仍然不慌不忙,漫不經心地回答,“哦”。有人催他走快點,他卻停下來問身邊著急滅火的人:“大家都還好吧?“嘿,這麽慢的脾氣很少見。
他媳婦跟他很不壹樣,壹個充滿權力的人。有時候,不耐煩的媳婦真的對他發脾氣,對他大吼大叫。他只是從來不像沒事人壹樣頂嘴,所以所謂的吵架只是他媳婦的獨角戲。
那是20世紀80年代末的壹個寒冷的冬天。有壹天,太陽曬到三點了,他還在偷懶。他媳婦多次催他起床吃飯,他都懶得回答。媳婦壹怒之下說:“這輩子活不下去了,上吊吧!”“我居然拿了根繩子,套在梁頭上,作勢上吊。媳婦的意思是嚇唬他。我上吊自殺了。看妳還能不能躺下?媳婦這樣想著,把凳子踢開,真的上吊了。這老夫子聽到凳子落地的聲音,情知不妙,壹骨碌爬起來,不是先去救人,而是跑到門口呼救。喊救命是可以的,但是要等人經過。不知道過了多久,鄰居們才匆匆趕來。法老壹把抓住,拖回家。鄰居在其他急事,說:“我有急事,改天再坐。”然後他說,“我妻子上吊自殺了!“鄰居嚇壞了,跑進屋裏,把人放倒,已經冷得沒救了!所以,媳婦壹家來了,大鬧了壹場。看兩個侄子還小可憐,就不了了之。
從那以後,老王突然神經有些異常,經常無緣無故躲躲藏藏,說是警察抓了他。秋天的壹個早晨,在我上學的路上,溝邊的紫穗槐樹叢中,突然出現壹個人,頭發淩亂,對著我做了壹個噤聲的手勢,就飛到溝底不見了。是老王。這樣持續了半年左右,老王突然不見了。他們還請了很多家裏的人到處搜查,山、坡、溝、河以及他們可能藏身或被埋的地方,沒有壹處遺漏。老王人緣不錯,有兩個孩子。村民們都很同情,所以大部分都去幫忙,盡自己的責任。就這樣,過了很久,過了很久,我不得不放棄。
老王憑空丟了壹樣東西,再也沒有回來。現在他的兩個兒子都長大了。我和他大兒子是小學甚至中學同學,現在是耶魯大學知名教授。兩年前,他寫信給我,讓我去找他父親的下落。我也問過家裏人,我媽的回復是:30多年前就走了,沒有消息!
老王還活著,他已經七十多歲了。如果是這樣,他還活著,藏在某個角落裏。希望他能知道,自己兒孫滿堂,兒子成名後,最大的願望就是能見到父親。我也覺得有點幸運,也許很偶然,這篇文章會給他發出這樣的信息。
我叔爺剛和我嬸結婚半個月,就不辭而別了。從那以後,我就和家人失去了聯系。他家是地主。起初,我讓奴隸變得卑微。後來平分土地,他家就窮了。我姑姑也生了個女兒,兩人相依為命。我姑姑靠給別人做鞋底和洗衣服為生。
等了好幾年都沒有消息,以為她已經死了。我姑姑再婚了。我找了個鐵匠,有個繼子。生活也挺輕松,光布衣就有好幾匹馬。全部存在前妻家。姨媽過門後,她家不承認,什麽都不給。說我大姑父後來有點慍怒。另外,他教他的兄弟如何打鐵。教徒弟餓死師傅。他的兄弟比他更聰明。收入不如以前了。壓抑久了,這個大叔就瘋了。後來我去井裏打水,掉進井裏淹死了。我媽說我姑姑命不好,是個邰方。
時隔多年,姑姑的前夫從東北回來了。他沒有衣衫襤褸地回家。在東北混不下去,回來就生病了。我媽那年看到的,年輕的時候很帥,老了就特別窮。我不知道我屁股上長了什麽。我被撐著,屁股都歪了。姑姑為他生的女孩更認可他是壹個破碎的父親。我姑姑恨死他了。他做了什麽?他沒說實話。
我的家鄉在對面。以前有壹對父子,壹家人淳樸善良。可惜老人70多歲了,兩個兒子壹直沒結婚。大兒子常年在外打工,二兒子偶爾出去打零工,大部分時間在家伺候父親。
記得有壹年回家,聽說是對面,現在老人壹個人在家。和他在壹起的小兒子已經失蹤幾個月了。原因是有人看到他對村裏的壹個小女孩做猥褻的事情。之後流言滿天飛,他覺得沒臉見人,就走了。
其實我不相信他會做這樣的事,因為他壹直給我的印象都很正面,很受歡迎。尤其是農忙時,無論誰需要幫助,總能看到他的身影,從不缺席,也從不吝嗇自己的力量。平時,我總是對大人小孩微笑。
然而,他和壹個在村子裏橫著走的人發生了爭執。這個人很霸道,尤其是酒後。但是這樣的人也被選為制作隊長。他做官後,更像個土豪。
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整天在村裏指手劃腳。人家忙得沒法下地幹活,還得受他指揮,今天在這裏幹活,明天在那裏幹活。尤其是他腦洞大開,主動在村裏建起了水磨。
村裏已經有了磨粉機和打米機,效率高,省力。他不得不回到舊社會。他不得不在人們的自留地上挖了壹個洞,在旁邊又挖了壹個水庫,還修了水渠從遠處引水,占用了人們的土地,毀壞了青苗。
這引起了大家的抵觸,他投訴了不到兩個月。老人和何本是壹家人,卻總是仗義執言,幫理不幫親,於是向上級領導反映他的所作所為。
上級來看過,調查過。這都什麽年代了?而且村裏已經有了機房,加工糧食的效率和質量比水磨好十倍百倍。這只是壹種魯莽的行為。他立即解雇了他的生產隊長,並要求把挖好的坑和溝填平。
從那時起,他就開始報復這個古老的家族。壹天晚上,他喝醉後和父親吵了壹架,撿起壹塊石子扔過去,正好打在父親的頭上。當時他受了重傷,被連夜送到了鎮醫院。老人躺了壹個月才回家,但身體垮了,弓著背,步履蹣跚。
然後,他兒子因為八卦離家出走,找了幾個月。後來,我不得不回家照顧年邁的父親。當時兇手馬上離開了村子,我聽說他已經在幾百裏外定居了。
在此期間,他們收到了壹份來自其他地方的電報,“說他在某個地方看到壹個人,渾身是土,走路不穩。”問他的家庭住址和姓名,發了壹封電報,讓他的家人來接他。"
他們趕到那裏,沒有找到人,也找不到陸續發來電報的人,就白走了。幾年後,老人去世了,但他失蹤的兒子仍然沒有回家。二十多年過去了,他還是沒有我的消息。
是的,我姑姑的表哥,是個遊手好閑的懶人,三十多歲了還沒結婚。我姑姑在鄉下的生活更艱難。表哥時不時來我家住壹兩個月,最後壹周說要出去。當時他媽媽怕他出事攔住了他,他就偷偷走了。此後,杳無音信。
我們村的馮於上世紀90年代失蹤,至今杳無音信。那壹年,馮十七歲,有點遲鈍,智力稍有欠缺。但是他很勤奮。別人都在休息,他還要出去工作。他失蹤的時候是夏天。午飯後,他打算去剪羊毛。他爸媽讓他休息,他偷偷拿了鐮刀就走了。直到晚上才回來。親朋好友連續找了三天,向派出所報案。後來父母壹直沒有放棄尋找,因為當時是中午在地裏,地裏幾乎沒有人,幾乎沒有線索。父親把“尋妳”貼遍了附近的城市和鄉村,走訪了幾個省的黑磚坑。但是還是沒有消息。
父母今年都70多歲了,還是放不下兒子。20多年來,他們壹直關註電視上的尋親節目。只要他們感覺到壹點線索,他們從不錯過找到他們的機會。
鄰居叔叔的二女兒,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嫁到了鎮上,老公在街上開了壹家秤店,生意很正常。婚後生了個兒子,後來肚子裏又多了壹個。在醫院生完二胎就走了,家裏人到處找人,都沒找到。大家都不知道她為什麽生完孩子就消失了。現在女兒十多歲了。她剛失蹤的那幾年,家人壹直在找。過了很久,她放棄了。
聽說她老公沒有再婚,她壹個人帶著兩個孩子長大。每到春節,她都會帶著兩個孩子回公公婆婆家拜年,十幾年沒斷過...
看到這個問題,我想起了二十多年前同學告訴我的壹件事。
她愛五個兄弟姐妹,兩個姐妹,壹個哥哥和壹個弟弟。因為在農村供五個孩子同時上學不容易,她想在姐夫高考失利後復讀壹年,但家裏情況不允許。當時她愛人和舅舅都在上大學,她父母就讓姐夫在家種地。看到兄弟倆都如願以償,他就在家種地。他不高興,失眠,認為。
在家呆了半年,他和村民壹起出去打工。後來和老板鬧矛盾,沒要錢就走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他也沒有給家裏打電話。他的父母整天提心吊膽,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消息。
就這樣,過了壹年多,在家人以為他可能找不到的時候,他突然回來了,頭發淩亂,衣服破舊,就像壹個乞丐,但他沒有回老家,去了同學愛他的單位。我不知道這壹年來他去了哪裏,經歷了什麽。再三詢問,他就是不說。
我哥看他有點神誌不清,就帶他去理發店理了發,去澡堂洗了個澡,又買了兩件衣服,帶他去飯店吃了頓大餐。因為要工作,怕他又丟了,就送他回家,因為父母在農村,多多少少可以照看壹下。
在父母和親戚的指導和照顧下,他漸漸學會了幫父母幹活。看他年紀大了,同齡人都結婚生子了,他爸就給他買了頭牛,讓他好好餵,說等他生了小牛可以賣錢嫁給他。他也很開心,漸漸變成了壹個正常人。
然而,天氣變幻莫測,人是福是禍。壹天晚上,母牛和小牛都被可惡的小偷偷走了。看著空蕩蕩的牛舍,他再也沒有說過壹句話。第二天趁人不註意,他悄悄走了!
已經四十年了。四十年了,任家都找不到。他的母親在思念他的煎熬中病重,臨死前也沒有見到他。直到現在,她都不知道他是否還活著。
是的。30多年前,壹個很調皮的男孩,英俊瀟灑,經常和社會上的小流氓打架,大事情都是他在派出所工作的父親在扛,於是膽子越來越大。
有壹次,為了和壹個男生爭壹個女生,他把那個男生打死了。他從不害怕戰鬥。他在半夜逃跑了,至今下落不明。
這個小男孩很聰明,在課堂學習上也很優秀,但他從來不把心思放在學習上。仗著父親的工作,班上每個男同學都怕他三分,沒人敢惹他。他是壹班之王。
人生沒有走過20年,從此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我的父母也沒有在生命的盡頭出現。我不知道我是否真的消失了。在短暫的人生旅途中沒有看到沿途的風景,消失在紅塵中。
妳身邊有沒有人失蹤了,杳無音信,找不到,回不來了?
比我大十六歲的大姐住在大山深處,大女兒朱九英被拐賣到很遠的地方。
聽姐姐說朱九英,她被別人拐走的時候,已經十七歲,並且懷孕了。我不知道這是誰的孩子。她和大姐夫不是說不想找,而是因為沒有能力。
他們孩子太多了,除了大九英。
有三個男孩叫小明、小江和小青,還有壹個孩子叫小粉。真不知道姐姐是怎麽把他們帶大的。
大嫂姓朱,所以女兒叫朱九英,我們就叫她大九英的小名。因為沒上過學,是家裏的老大,還要帶孩子,智商不高,老實。
她出生在黑山鄉,我聽說她是那裏的人。有人嫁到江蘇,回家就把她帶走了。她不知道和誰在壹起,又怕家裏人罵她懷孕了,就和別人走了。
她走了之後,就再也沒有消息了。她沒有受過教育,她的父母也不可能把她的女兒找回來。
可憐的大姐,自從女兒失蹤後,大姐問了她老家所有的人和鄰村的人有沒有見過她的姑娘,大家都回答說沒見過。
壹個大活人消失的無影無蹤,再也找不到了。我不知道自己去了哪裏,也不知道自己是生是死。可惜父母還健在,希望能見到她。
我想我再也見不到她了。我認識她的時候,她才幾歲,壹個五歲的孩子。生活說她走了,再也沒有了。不管她是親人還是朋友,請珍惜妳所擁有的壹切。
我每年都回去看我姐姐。她總是嘮叨,她女兒也是。可惜我不知道去哪裏找她,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