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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殺的武漢研究生是導師的什麽?

自殺的武漢研究生:導師的管家、助理和“養子”。

陶崇源被授予團隊貢獻獎時貼的照片。

不出意外的話,陶崇源很快就要畢業了,穿上西裝,走上中國銀聯的崗位。

但這壹切在3月26日戛然而止。

3月26日早上六點,陶崇源在學校和母親進行了壹次談話,主題是他的導師王攀。大約壹個小時後,陶崇源壹個人走回宿舍,他媽媽跟在後面。途中他突然向宿舍跑去,沒等他媽反應過來就跑進了宿舍。等他媽跑到宿舍樓門口的時候,陶崇源已經摔在樓下了。

3月31日,武漢理工大學宣傳部回復封面新聞:事件發生後,學校高度重視,立即成立專班,調查處理相關事宜。

陶崇元記錄的捐款賬戶

“我怎麽才能擺脫他?”

3月26日淩晨2點,陶木接到了兒子陶崇遠的電話。

電話裏,即將畢業的研究生告訴媽媽,她“不舒服”。陶母聽後非常擔心,打算明天去見兒子。但陶崇元說:“媽,妳別過來。”

陶木在華中師範大學工作,離兒子的學校——武漢理工大學很近。第二天壹早,她到了陶崇源的學校,讓陶崇源在華中大學讀書的姐姐陶慧(化名)過來。

監控視頻顯示,早上6: 18,陶崇遠拿著手機走出宿舍樓,見到了母親。母親和兒子壹起去食堂吃早餐。在食堂,他再次向母親講述了導師王攀對他的“壓迫和控制”。“我真不知道怎麽擺脫他。”

陶母只能開導兒子,主動提出帶他去醫院。陶崇源拒絕了,然後說要回宿舍拿書。

陶木沒有多想,和他壹起向宿舍走去。途中,陶崇源突然跑了過來。她沒有反應。她回過神來,很快趕上了他。她剛追到陶崇源宿舍門口,就眼睜睜看著兒子從樓上摔了下來。

陶母楞住了,片刻後跑到兒子身邊哭了。然後她的女兒陶慧來到了學校。在其他同學的聯系下,壹輛救護車把陶崇源和她母女送到了陸軍總醫院。

急救期間,武漢理工大學負責人來到醫院。經過壹系列的搶救,陶崇源最終經搶救無效死亡。

當晚,陶崇源的高中同學聞訊,開始從全國各地趕回來。“幾乎全班都回來了。”和陶崇源很親近的曾慶(化名)說。

27日上午,陶崇源的宿舍開門時,陶慧邀請他哥哥的壹個高中同學進入宿舍,去取他哥哥的重要東西。最後,他們拿到了陶崇源的筆記本電腦和吸食過的毒品,但沒有找到手機、身份證和u盤。

關於丟失的手機,陶慧向學校保衛處求助。按照學校的定位,陶崇源的手機最後出現在學校東校區,之後手機關機,找不到了。

陶崇遠跳樓後出警的馬房山派出所民警,帶走了陶崇遠留在天臺的壹件外套、鑰匙和壹只鞋,認定陶崇遠自殺。

在此之前,誰也沒有想到陶崇源可能會自殺。“陶崇源很陽光,和大家關系都很好。我們有不開心的事告訴他,他開導了我們。”曾慶說。

經常和陶崇源見面的大學同學Mix(化名)並沒有覺得陶崇源有什麽心理疾病。“23號他還答應我下周末31陪我吃小龍蝦。25日上午,我們還看到他在朋友圈開導壹個同學。”Mix召回。

聊天截圖

被稱為“陶器經理”

曾有人質疑陶崇元跳樓是因為早上和母親吵架。陶慧否認道:“我們家關系很好。我哥哥會告訴我們壹些事情。他和王攀的矛盾我們早就知道了。他怎麽會和媽媽吵架,還跳樓!”

她口中的王攀,就是陶崇源的研究生導師王攀。“有時候壹天二十四小時,崇元有十幾個小時陪著他!”曾慶說。

在陶崇源的筆記本電腦裏,陶慧和他的高中同學發現了文件夾裏整理的聊天截圖和資料。聊天截圖顯示,王攀經常讓陶崇源幫他帶吃的,有時還安排他打掃房間,甚至讓陶崇源幫他在家裏找眼鏡。

面對王攀的“召喚”,陶崇源會立即回復“到!”“是的!”,並立即執行。“我們發現,2月22日,王攀讓崇元幫他做飯。因為下雨,加上崇元心情不好沒吃飯,態度有點冷淡,被王攀批評了壹頓。”Mix(化名)說。

在朋友的印象中,陶崇源經常被王攀叫走。“王攀會在晚上八九點叫崇遠來他家。”Mix說。他回憶,有壹次陶崇源和同學去學校附近的壹個KTV聚會。大家壹起吃過飯後,陶崇源提出要回去幫王攀,然後就走了。

“大家也都叫崇元‘陶經理’,因為崇元幫王攀管理很多事情,”米克斯回憶道。“如果他有自己的事情,需要跟王攀請假,包括周末和節假日。”

更讓陶慧震驚的是,在陶崇元和王攀的壹些聊天中,王攀叫“爸爸”,王攀叫他“兒子”。聊天中,王攀給陶崇源看了壹張別人和自己聊天的截圖。截圖中,王攀說:“坦白說那六個字。”對方回答:“爸爸,我永遠愛妳。”

陶崇源看到截圖後也回復王攀:“爸爸,我永遠愛妳。”類似的情況也出現在兩人的短信聊天中。這壹次,陶崇源說,他還是不習慣這麽說。“我個人覺得說出來感覺很假。我的方法是看行動和表現。”

對此,王攀表示,陶崇元“在變通上有很多問題,肯定會限制發展。”

陶崇源看到截圖後回復王攀“爸爸,我永遠愛妳。”

“遇到人要感恩”和“捆綁”

王攀在本科的時候就已經教過陶崇源了。陶崇遠的專業是自動化,王攀是自動化學院的老師。因為學習優秀,陶崇元得到了王攀的賞識,進入了王攀的實驗室。“那時候崇遠還是很感激王攀的,感激他的好心遇到他,兩人關系很好,會壹起吃飯。”陶慧說。

“他給我們上的現代控制理論是必修課。王攀在前25分鐘的課上講了自己的‘成績’,然後就去上課了。有壹次上課有個學生跟他吵。”Mix說。

陶崇源本科畢業後,就讀於華中科技大學。王攀對此表示不滿,強烈希望陶崇源能留在自己的崗位上讀研。於是,王攀與陶崇源商量後,發布了公告。

公告中,王攀承諾,陶崇元在讀研究生期間,每年將獲得5000元資助,並優先被推薦進入美國國家自然科學基金會科技中心BEACON進行博士學習或訪問研究。

“當時覺得既然王攀答應畢業後送他出國讀博,就建議崇遠去武漢工程大學讀書,現在後悔了。”Mix說。得到承諾後,陶崇源放棄了在中科大讀研究生的資格,跟隨王攀讀研究生。

在王攀上研究生後,陶崇源和王攀的關系開始發生變化,他逐漸把導師的“教唆”告訴了家人和朋友。“我們都勸他耐心點,畢業就走。”陶慧說。

在研究的第三年,即將畢業的陶崇源沒有等到王攀推薦他出國的消息,於是聯系了外校實驗室,向導師咨詢博士研究事宜。

“想出國留學,大概需要三步:導師推薦、院校審批、國外學校錄取,但第壹步王攀沒有做到。”Mix說。因為國外學校讀博需要研究生導師的批準,所以外教聯系了王攀,王攀不同意。

“崇遠壹直想繼續做科研,但也想擺脫王攀的‘控制’,不得不選擇畢業後找工作,離開王攀。”曾慶說。

陶崇源瞞著王攀開始找工作,得到了中國銀聯的工作機會。但是被王攀發現了,他提議陶崇源主動退出自己的足球隊,離開辦公室。

在陶崇源的電腦裏,有壹張私人筆記,上面提到他畢業後在武漢工作,繼續為足球隊和導師王攀提供幫助和資金支持。王攀建議陶崇源“發給課題組。”

得知陶崇源要找工作後,王攀發出了“最後通牒”

能踢就踢,不能踢就滾。

陶崇源所指的足球隊,是學校裏為王攀建立的C & ampd足球隊,全稱控制與決策學院足球隊,C & amp王攀;研究所成立於2000年。團隊成員主要由王攀實驗室成員和其他認識王攀的人組成。會員每年需要繳納100(校內)和500(校外)的註冊費。

陶崇元幫助管理球隊的事務,所以也被其他隊員稱為“陶隊”。

在陶崇遠的電腦裏,保存著球隊的訓練計劃和財務報表。當陶慧整理它們時,他發現他的弟弟也向團隊和研究所“捐贈”了各種獎金。

2016年,陶崇源獲得“何文嬌教授獎學金”。在王攀給陶崇源的短信中,王攀建議:“妳把今年的何文嬌獎學金全部捐出來(發完之後)。”陶崇元答:“是!同意妳的分配。”在QQ聊天記錄中,陶崇源告訴王攀:“何文嬌教授的獎學金到了。按照我之前說的,我應該把這6000塊錢捐給研究所,請妳批準。”

這支沒有資格參加學校比賽的隊伍,在壹些學生玩家眼中有著不壹樣的價值。“我覺得這支球隊有點潘的私人玩具,就是為了讓他玩得開心。在每支隊伍中,他會把最強的隊員分到自己的小組,然後以大比分贏下另壹個小組,並每次公布比分。”僅在C & amp壹年後退出D隊的學生王毅(化名)說。

自動化所前成員文強(化名)也說,“他應該找個人陪他踢球,因為他在那個隊可以隨便罵人。”“大家哄他,把球傳給他,沒有防守他。”有的同學為了進王攀的實驗室,會加入足球隊。

在學校其他隊員眼裏,王攀的技術壹般。“當他踢到壹個大家都認為很普通的球時,他會問自己的球員‘腳怎麽樣了’,然後他們會鼓掌說‘王老師踢得好’。我們會竊笑。”文強舉例說。這種行為C & ampD隊的趙凱(化名)認為王攀需要得到別人的贊揚,所以他喜歡在球場上表演。

王毅進壹步說,“如果妳把球從他腳下斷了,他會追著妳瘋狂犯規,直到把妳踢倒;當妳和他在壹個隊的時候,他會壹直叫妳跑啊跑。如果妳沒有接住他踢出的球,妳會很尷尬。"

類似於“某某,妳是豬嗎!”“能踢就踢,不能踢就滾。”這種近乎侮辱性的辱罵幾乎是每個C & ampd隊吃了苦頭。個別球員表示“在這裏踢球沒有快樂”,選擇離隊;大部分不是王攀學生的玩家都說,能忍,能躲。但是,作為王攀的弟子,陶崇元不得不每天聯系王攀,沒有辦法。

球場上的暴力和控制欲延續到學生的學業中。據知情學生透露,早在2015,王攀就將學生的獨立意誌與畢業和未來捆綁為壹根繩子。武漢理工大學壹場校級足球賽後,壹名在王攀手下踢球的球員,因為表現優異,被校隊教練邀請加入校隊。王攀以被實驗室開除、不準碩士畢業為由,威脅該學生不要加入。類似的選擇也發生在陶崇源身上。在讀博、工作和繼續被綁在王攀身邊的選擇中,陶崇源被王攀套住的“未來”繩索牽住了手腳。

從2012到2018,陶崇遠在隊裏度過了六年。2017 10團隊表彰陶崇源獲得「傑出貢獻獎」的簡訊和照片還掛在C & ampd在足球隊的網站首頁,在其中壹張裏,王攀和陶崇源站在其他拿獎的球員中間。在隊友眼裏,這個安靜、謙虛、脾氣好的男孩,拿著獎狀,筆直地站著。

“出事前,他是我尊敬的老師。他對自己的實驗室同學和團隊同學都很大方,經常給貧困生補助。平時經常和保安甚至路人打招呼,感覺很熱情。但是事故發生後,我沒有看到他的自責和反思,我還是覺得很自戀。從那以後,我感到不寒而栗。”趙凱這樣說。

王攀被稱為陶崇元的“兒子”

導師傳播關於抑郁癥的信息。

陶崇源跳樓後,其家人和高中同學從27日中午開始與校方進行了三輪交涉。

“我們給學校看了壹些兩人的聊天截圖,希望學校協助調查,但學校認為陶崇源是自殺,學校和導師都沒有過錯。”陶慧說。

陶崇源的親友提出要見王攀,校方回復“這沒有意義。如果有什麽事可以和學校談。”自跳樓後,陶崇源的親友壹直未能見到王攀,也沒有王攀的聯系方式。

在第二次協商中,學校提出:“學校和導師暫無責任,學校出於人道主義,給予陶崇元家屬5萬元喪葬費。”

陶崇源跳樓後,王攀在和學生們的群裏表達了對陶崇源兩天的懷念,並說:“他和導師的關系非常親密。他很欣賞我的獨立思考,多次表達學習的願望,感覺壓力特別大。”此後,網上發布了大量關於抑郁癥的信息和報道。

陶慧在微博中發布事件後,3月31日,王攀在壹個名為“我知道區別”的群中表示,將拋出相關證據。

3月31日,武漢理工大學宣傳部回復封面新聞:26日,我校壹研究生墜樓身亡。公安機關結論為墜樓死亡,排除他殺。事件發生後,學校高度重視,立即成立專班調查處理相關事宜,並已向家屬反饋初步調查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