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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世友和錢鈞同出少林,誰的武功更強

大家都知道,五五授銜時,只有兩位將軍是少林寺出身,壹位就是開國上將許世友,另壹位是開國中將成鈞。

更巧合的是,除了壹起出身少林寺外,這兩位將軍還有三個相同點:

1.都是紅四方面軍的戰將,而且就在同壹個軍:許世友最高擔任紅四軍軍長,錢鈞最高擔任紅四軍十壹師參謀長,許世友恰好是成鈞的上級。

2.抗戰時期、解放戰爭時期都在山東工作:許世友先在清河,再到膠東,後成為山東兵團司令員。

錢鈞則壹直在魯中軍區工作,先後擔任泰安軍分區司令員、魯中軍分區副司令員、魯中南縱隊司令員。

山東兵團組建時,魯中南縱隊恰好被劃入兵團建制,錢鈞第二次成為許世友的部下。

3.建國後,許世友長期擔任南京軍區司令員。而錢鈞於1955年調任浙江省軍區擔任司令員,1965年升任南京軍區副司令員。第三次成為許世友的部下。

這壹次,成鈞在許世友麾下幹了整整18年,直到1973年八大軍區司令員對調,許世友調往廣州為止。

許世友離開南京到廣州時,只指定幾個老戰友、老同事送行,錢鈞就是其中之壹。

1980年,專任軍委常委的 75 歲的許世友,向軍委請長假,住到他工作過 20 多年的南京——中山陵8號,抽調人員協助他整理回憶錄。

許世友與寫作班子長談了幾次,紅軍 10 年,山東 16 年,南京23年都壹壹談到了。

對紅軍時期經歷的鄂豫皖四次反圍剿、川陜反六路圍攻,抗戰時期經歷的膠東八月反頑、歷次反掃蕩和大反攻,解放戰爭時期經歷的孟良崮戰役、膠東保衛戰和濟南攻堅……許世友是如數家珍。

可當寫作班子的秀才計劃寫《我在少林寺八年》壹書時,許世友就不高興了:“這有什麽可寫的,完全沒有必要寫,妳們寫的是軍史,是為後來人提供寶貴經驗教訓的,不是寫我許某人的私人史。”

許世友的師弟錢鈞將軍則不同,他晚年時認為,在少林寺五年時間裏學到的東西,他日後參加革命都有受益。

1903年,錢鈞將軍出身於河南省光山縣大嶽畋,家裏有20多口人,只能靠租種地主四畝薄田為生,窮得叮當響。

成鈞十二歲時,因為家裏實在養不起了,不得不外出到宣化店,跟著壹個畫畫的師傅當學徒。

但後來錢鈞發現,這畫家和舊中國很多師傅壹樣,根本不讓徒弟學手藝,只是指使徒弟給他做飯、掃地、洗衣服 、倒尿壺……

壹個活蹦活跳的少年,關在屋子裏幹這些婆婆媽媽的事。錢鈞越想越氣:說是來學畫,師傅不讓我動筆,怎麽學呢。老是侍侯他,到哪壹天是個頭?有機會我還得走,壹定要學到真正的本事。

不久,錢鈞聽說河南省登封縣有個少林寺,裏面有近千名和尚,都是很有能耐的人:他們能飛檐走壁,騰空駕雲,槍刀不入;百八十人也打不了他們壹個人……

說去就去,錢鈞到了少林寺後,壹位老和尚客氣地說:“您長得胖頭大臉的,學畫有什麽出息,學好了拳術才能做個人上人。”

錢鈞壹聽就興奮了:“當和尚我不幹,我就是來學拳的。行不行?”

和尚不以為然:“妳願意學就行,就怕妳吃不了這個苦!”

少林寺真是名不虛傳。遠看,松柏茂密,古樹參天,近看,大殿二殿,前堂後院,方圓幾百裏都是廟上的產業,九百多名和尚就有二百多支匣子槍,所以,不論是官兵還是土匪,誰也不敢到這裏來搗亂。

老和尚的話果然不假,錢鈞來到少林寺以後真是吃盡了苦頭。練功第壹個動作就是吊腿,兩條腿輪換等吊,時間長了,骨頭像斷了壹樣,但老師傳不說話,誰也別想放下來。

第二個動作就是跳,壹歩七尺五,不管大個頭小個頭,能跳過去也得跳,跳不過去也得跳,壹直跳到吃早飯。

其它動作還有拳打、腳踢,壹天要練好幾次,晚上也不停,有時練到深夜.三日肩膀五日腿。開始幾天,全身像散了架壹樣,胳膊、膝蓋全不聽指揮,連走路都有點搖晃。

但錢鈞知道,不受苦中苦,難得功夫深,鋼不煉不硬,刀不磨不快。那些老和尚的本事不就是這樣練出來的嘛。

所以,錢鈞下決心在苦中學,苦中練。壹年三百六十天,沒有停過壹天,整整堅持了五年,從十三歲學到十八歲。

到十八歲時,成鈞已經是個膀寬腰圓個頭高腰的小夥子了。功夫不負有心人,錢鈞在回憶錄中得意地說:

丈把高的椅子,我退後幾歩,就跳過去了,壹般的平房,我也能像飛壹樣地翻過去,七八斤重的石頭,我壹拳下去,可以砸得粉碎,兩個人坐在壹張長板凳上,我雙手端起來往上壹舉,頂在頭上就走;三五十個人靠不了我的身,師傅們都誇獎我學得快學得好……

錢鈞感覺自己學的本領夠用了,想離開這裏。壹天晚上,他悄悄把想法對師兄弟講了。

師兄們壹聽就問:“妳從前門走還是從後門溜?”

成鈞不假思索:“當然是從前門走。要正大光明地走!”

師兄弟們搖搖頭:“從前門走,要打三道門,每道門都有十幾個武藝高強的師傅,打敗了他們,妳算是出師了,放妳走。打不敗他們,不但走不出去,說不定會被他們打死,打死人是不償命的,這是老規距,多少年來,沒有哪壹個人是從前門打出去的。”

成鈞壹聽這話,心裏有數了。壹天半夜裏,他壹個人偷偷地從後門溜了出來。沒幾個月就在漢口參加了革命。

在少林寺學的那身武藝,在日後戰爭年代終於派上了用場。

1929年秋,光山遊擊區內盤踞著壹股土匪,專門和農民自衛軍作對。為了摸清敵人內部的情況,順便偷槍,錢鈞帶上壹名偵察員,以夜色做掩護,翻墻進了土匪的老窩。

土匪頭子的住房是青磚門樓,三進的瓦房,各種槍支都掛在墻上。

土匪自認為這裏是個安樂窩,任何外人都進不來,所以,既沒設崗,也沒放哨,有的正在吆五喝六的大吃大喝,有的正在結夥聚賭。怎麽也想不到錢鈞會摸到他們的心臟裏來。

錢鈞帶著偵察員不僅成功摸清了土匪窩的情況,還順便背回兩條長槍兩條短槍。

1933年,錢鈞擔任鄂豫皖特委手槍隊長。某天,他率領手槍隊攻打“紅槍會”賊窩時,壹群匪徒正在念經。當他們聽到動靜時,發現大門已被堵死。

數十個亡命之徒蜂擁地攀墻而上,妄想突圍逃命,隱蔽在墻外的錢均壹縱身就躍上墻頭。當匪徒們爬上時,錢均就伸出鐵掌,叉起壹個往外摔,壹連摔了十幾個匪徒。

1938年,錢鈞擔任山東縱隊第4支隊2團團長。8月下旬,山東省委計劃從抱犢崮山區轉移到沂蒙山區。由4支隊2團承擔保衛任務。

當省委壹行進至滕縣八裏溝時,突遭日軍伏擊。狡猾的日軍只打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的省委機關,搶走了兩部電臺和大批機密文件。

千鈞壹發之時,錢鈞端起大刀,親自率三營八連爬上山打反擊。在肉搏戰中,錢鈞發現電臺和文件被七八個鬼子兵守著,於是嚎叫著沖到電臺前,左砍右劈,刀起首落,連斬四人,剩下的哪裏見過這種陣勢,丟下電臺和文件就跑了。

戰後,山東省委書記黎玉表示要為錢鈞請功,還打算發動宣傳機器宣傳他。

錢鈞擺擺手:“算了吧,功是八連立的,報送軍區給八連請個榮譽稱號就行,就別宣傳我了。這次是特殊情況,往壞了說是個人英雄主義,不能學。”

1965年,錢鈞就任南京軍區副司令員,分管民兵訓練。當年年底,錢鈞到蘇北某地視察民兵戰備。

當地軍分區司令員和地委書記早就聽說少林將軍的大名,非要錢鈞露兩手。

錢鈞難為情地說:“和別人比試比試就算了,我這功夫,容易傷人,影響不好,還是試試能不能砸開壹塊石頭。”

軍分區司令員膽子也大,不給錢鈞面子,說找石頭,居然找來了壹塊重達20斤的青石,專門用來壓鹹菜缸的。

錢鈞走到桌前,擺正石塊,猛擡右手,壹掌下去,只聽“砰”地壹聲。青石頓成三瓣。劈裂的石渣,竟蹦出壹丈多遠!

當然,強中更有強中手。八十年代中期,許世友回憶錄編寫組的秀才們去采訪錢鈞,想挖掘壹下許世友在少林寺的事跡。

有壹名秀才問錢鈞:“妳和許世友將軍,都是出自少林寺,誰的武功更強?”

錢鈞略加思索,答道:“許司令比我早來少林寺三年,同壹年離開少林寺,我在前他在後。當時少林寺有上千名和尚,自然我也不認識他。紅軍時期整天忙著轉移、打仗,向他匯報公事都來不及,更沒空問這些東西了。”

“我到延安後在紅大學習,和許司令同班,才知道原來我倆還是少林寺的師兄弟。平心而論,許司令功夫比我強,他是打出去的,而我功夫不行,只能溜出去。”

許世友生於1905 年2月28日。8 歲那年,父親病故,他每天除跟哥哥姐姐上山打柴、下田挖野菜外,就是遵照父親的囑咐,拜黃土嶺武術師何票玉為師,學習武藝。

就在這年年底,許世友又被少林寺雲遊武僧林金子看中,收為關門弟子,經許母同意,帶去少林寺習武。

1921年春,許世友的師父林金子因病去世,享年 88 歲。師徒情同父子。8年中,師父精心傳授,許世友刻苦練習,師徒二人話說在壹起,汗流在壹起,結下了深厚的感情。師父逝世,對許世友的心靈實在是壹個莫大的創傷。

真是禍不單行,師父去世不久,許世友收到師兄保福來信,說他母親身染重病,非世友回家壹趟母病才能減輕見好。許世友如雷轟頂,心急如焚。他面對山泉,淚如雨下。

恩師過世,母親又病,這如同兩股巨大的洪流沖擊著他的心房。他咬著牙、安葬了師父,把生死離別的痛苦伴著淚水吞到肚裏。

但是,思母的痛楚使他無力再吞壓下去。他做夢思母,吃飯思母,走路思母,無時無刻都在思念生他養他,為兒女操勞得柔腸寸斷的母親。

為了回家探母,許世友直接去找妙興住持。在前次比武大會上,炒興住持曾親手將金佛玉牌佩戴在他的胸前,撫摸過他的光頭,誇獎過他,也許住持能理解他。

“大師,俺近日得知家裏捎來口信,說老母親病重臥床不起,念兒心切,俺想返鄉探母。”許世友說完,眼巴巴地望著妙興住持。

“想家啦!”妙興手持佛珠,眼皮眨也不眨,“人都有爹娘,可是入了佛門,就萬事皆空啊!既然妳回家探母心切,我也攔不住妳了!可少林寺自古有個規矩,弟子凡要出寺,就得打出廟門,妳有這個膽量嗎?”

妙興是想用威嚇他的辦法挽留他,他量許世友沒有打出山門的膽量。誰知許世友只顧思母,沒有多想其他,不等妙興話落音,脫口而出:“打就打吧,面對眾師兄的棍棒,俺為回鄉探母,死而無怨!”

“那就收拾壹下吧,帶上妳的衣物、缽盂、棍棒,打得出去,就去見妳老母,打不出去,可別怪我無情無義!”

妙興立即召來雲板僧,耳語幾句。雲板僧緊張而有節奏地梆梆梆緊急敲響雲板。

眾僧按照雲板發出的信息,手提哨棒、器械,紛紛從東西和尚院,匯集到方丈門前,肅立在老禪師腳下,等待妙興授令。

妙興—聲令下、全寺院壹百多名師兄師弟,分壹、二、三門和後門依次列隊擺開,各相距百十米:

壹門有10個僧守衛;二門有20個僧守衛;三門有 40 個僧守衛;後門有 80個僧守衛。真是步步設防,重兵把守。

要想沖出四門,壹門難於壹門,壹關難於壹關。不要說打出少林寺,單看這陣勢也令人膽戰心驚。

許世友回到和尚院,簡單地收拾了壹小包行裝,緊挎在背後拴牢。俯身從床底下取出哨棒,直奔壹門而來。

壹門的 10 位和尚,各就各位,手持棍棒,列隊於門前門後。

許世友橫下—條心,緊握手中的哨棒,左擋右挑,右擋左撥,眨眼工夫,打出壹門。

打出壹門,許世友的心情並不輕松,因為壹門守僧是最少的,嚴峻的考驗還在後面。

他緊了緊腰帶,昂首挺胸向二門沖去。持棍只輕輕壹挑,就越過三僧的棍棒。接著又壹個鷂子翻身,越過了五個和尚的阻攔,翻滾到壹條狹窄的鋪磚甬道上。

接著,許世友在棍林中拼命沖殺,翻滾蹦跳,終於打出第二道防門。

此時,許世友已大汗如雨,口喘粗氣。但他看到已打過了兩門,信心倍增。他抖擻精神,向第三道防門沖去。可是,三門的守僧等得著急,就是不見許世友的到來。原來許世友自覺體力消耗不少,決心用計闖過第三門。

他在向三道門前進中,突然潛身在壹棵古松的背後,趁三門守僧等急走神之機,突然從樹後躍出,如虎下山,如龍出海。眾僧目瞪口呆,沒等 40 個大僧舉棍,許世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闖過了第三門。

“阿彌陀佛!”許世友暗暗為自己的計謀成功慶幸。只剩下最後壹關後門了。那80個和尚手持棍棒擋住去路。許世友想到闖過這關,慈母就在眼前。他渾身陡然添力,向前奔去。

頭陣幾個和尚應聲舉起棍棒,壹齊向許世友打來。許世友壹時興起,手中的哨棒掄得呼呼成風,哨棒所及之處,如風卷殘雲刀劈梅花。

許世友自己也感到不可理解,多少師兄師弟,往日在他看來,都是與自己不相上下的對手。可是今天,他們手中的棍棒都像沒勁壹樣。

打出寺門後,許世友全身已濕得落湯雞壹般。擡頭向棲身 8年的寺院望去,全寺院百十位師兄師弟和師父們,簇擁著身材魁梧的妙興住持向他慢慢走來。

剛才他們眼睛裏那種冷冰冰的目光,現在已經變成了親熱和善,戀戀不舍。

許世友棄棒迎上前去,忙給老禪師叩頭辭行。老禪師被他這個年僅16 歲的弟子,不顧身遭棍棒,死裏逃生,去見老母壹面的高尚行為所感動,從袖中取出20塊大洋,說道:

“徒兒,8年裏妳練出了這般好功夫,實在令人贊嘆。不過,妳要永遠記住妳是少林寺弟子,不要以為手腳有些功夫,輕而易舉地殺命傷人,如有胡作非為,實是寺規不容!這 20塊大洋,做妳的盤纏用吧!”

許世友接過大洋,再次叩頭謝恩,並說:“師父之言銘刻在心上,若要違反半分,任憑師父懲處。”

許世友又看看送行的師兄師弟們,個個眼裏充滿依戀之情,他明白了,他所以能且戰且走,順順當當,安然無恙地連闖三院四門,來到寺外的曠野,大半是佛家兄弟皆以慈善為本,同情他,支持他回家探母的緣故,其中也包括老禪師妙興住持在內,有意放他去的。

也只有這樣,妙興住持才能既維護了寺院的法規,安定了佛門,又成全了許世友母子團圓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