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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娘的散文

我媽媽七十歲,有四個孩子。她中等身材。從我記事起,她就留著短發。用她的話說,短發方便妳梳頭,還省了洗發水。早年生活條件差,加上苦難和牽連,讓我媽骨瘦如柴,如今年紀大了,卻有些富裕。我不識字的時候,我媽也上過幾天掃盲班。我用很少的筆畫記住了幾個字,比如“1234,天,地,太陽,月亮”,我也能從那些刻在腦海裏的簡單的字聯想到其他不認識的字組成的詞組的意思。偶爾,就像瞎貓碰上老鼠壹樣,我能理解壹兩句話的大概意思。媽媽“自以為聰明”地說:“我再笨,也知道那個字之後我想說什麽。”有時候看到母親拿著日歷壹頁壹頁翻著,翻找著生肖的吉日,覺得母親的這種“自學”是文盲壹代的偉大“勵誌典範”。

母親心地善良,在人們等著說話之前給他們壹個溫暖的微笑。見過她母親的人都會這樣說她:“這老太太心地善良,脾氣好。乍壹看,她是個心地善良,脾氣極好的人。”小時候去舅舅家做客的時候,還看到了我媽年輕時候的照片。照片中的女孩,就像她名字中的“花”字壹樣,清純美麗,像蓮花仙子壹樣婀娜多姿。

都說眼神細膩的人壹定是心靈手巧。但是我端莊美麗的媽媽卻出奇的“笨”

(1)

我現在用針線簸箕做針線,那是我奶奶教我媽小時候織的。編簸箕用的材料是紅、黃兩種高粱稈的皮,經過切、泡、刮等工序加工而成。人們去坡上割草,扛莊稼,很多都用這個大籠子。年輕的姑娘、年輕的妻子甚至無事可做的老太太都用它來制作炕席、米筐、裝衣服的大簸箕,以及各種現在被稱為“手工藝品”的小東西。媽媽看著別人的小玩意,動不動就求奶奶教她怎麽做。這個針線撣子是娘的第壹件針線活。為了在直徑只有幾寸的針線畚箕上織出漂亮的文字和圖案,加工好的高粱皮還得經過浸泡,剁成幾毫米寬的長條。光是這個過程,娘的手就不知道被薄如刀片的高粱皮劃了多少道血口子。

奶奶教的辛苦,媽媽學的更辛苦。不過我媽有點笨手笨腳的,外婆剛教我的編程順序沒多久就被細條弄得眼花繚亂,剛背下來的編程程序在腦子裏也變得壹塌糊塗。簸箕蓋上,特別是有字有花的地方,媽媽編了幾個錯誤的程序。母親看著自己辛辛苦苦補上的臺詞,舍不得拆掉。她怕奶奶知道了罵她,直到小簸箕完成,她也沒敢告訴她。

我媽很自豪的告訴我,我奶奶沒有看錯地方。

看著多年後提起這件事而暗自歡喜的母親,我想,精明的奶奶不可能看不到簸箕上的錯別字,但她就是不忍心傷害自己脆弱的自尊心。

這種包含兩代人感情的針線,後來來到了壹個地方,娘可以用嫁妝重新生根發芽,生兒育女。母親用簸箕裏的針線縫好了辛苦的歲月,在縫補的生活中養育了孩子。

我們的姐妹長大了,她們的生活條件也改善了。做女紅人的越來越少,原本不擅長女紅人的媽媽已經完全放棄了這方面。那時候她很努力的研究針線簸箕,也是用來收零碎東西的地方,放在櫃子的壹個角落裏,落滿了灰塵。我已經嫁了人,感覺簸箕的價值就這樣被埋沒了。既可惜又更心疼,於是向母親要了過來,接過了她手中的針線活。

結婚第三年,我有了壹個女兒。女兒半歲的時候,正值寒冬,我抱著孩子去了鄰居家。三言兩語讓我心理不平衡:“我孩子奶奶剛做了壹件小棉襖。看這布多軟……”

我之前學過縫紉,就按照別人舊衣服的模具做了女兒的小棉襖。聽著鄰居聲音裏的炫耀,心裏的小醋意開始發出聲響。於是,我讓我媽給我半歲的女兒做了壹件棉衣。

我媽聽到這個要求,用羞澀的語氣把我支開:“好多年沒做了,都快忘了...這孩子太小了,我不確定他的尺寸。妳二姐的孩子,我壹個也沒給做,都是她們奶奶給做的...再說,妳自己也做不到……”

我不管媽媽的事,所以用了殺手鐧:“奶奶做的是奶奶的心意,奶奶做的是奶奶的心意。我們鄰居家孩子的奶奶都做了,妳就不能都做嗎?孩子穿出來,臉上有光。人們會說,妳看孩子奶奶的巧手,給他們做棉襖。真的很傷孩子。而且,我也沒問做的有多好。我可以穿上它,它不會凍結..."

我終於用這金口玉言說服了我媽。媽媽答應給孩子做壹件棉衣。

沒花多少時間,我媽就用三輪車把棉衣送過來了。當我興奮地打開行李的時候,就像被人拿了當頭壹棒,給我的熱情潑了壹盆冷水。棉襖還不錯。也許過兩年就能穿上了,但是棉褲就不好說了。吊帶的款式還是很多年前用的。褲腿不僅長,而且胖,像兩個水桶。

“娘呀,這棉褲咋這麽肥,不穿貼身,蹭網串風。妳為什麽穿這個?”

媽媽不以為然地看了看:“容易穿胖。小孩子穿伸胳膊踢腿的衣服,胖的更容易穿。如果風太大,就把褲腿紮起來。”

心裏這個狂暈:“媽,妳以為這是早些年,給小腳老太太綁褲腿?”

媽媽尷尬地笑了笑,說,戴兩年吧。我說,兩年後,棉褲要短了。媽媽說,短的話再連褲腿上。

我覺得我不能和我媽直接交流,就拉著臉,保持沈默。娘見我不高興,輕輕嘆了口氣,道:“早些年,那些缺吃少穿的人,壹件棉襖要做好幾年,只好做得又大又肥。如果很短,它們會再次連接...小時候跟著妳爺爺奶奶躲小鬼子,聽見村口‘砰!’槍壹響,妳就得趕緊起來,抓起腳上的棉褲,馬上穿上。妳奶奶做的棉褲比這個肥,好穿!穿上褲子,跟著爺爺奶奶過壹輩子..."

那時候我壹直對媽媽經常提起的過去的事情不以為然,甚至有壹種不屑。總覺得媽媽的眼光和處事方式跟不上時代的發展。後來我漸漸明白,《母女》中的“笨拙”部分是因為我內心隱藏的痛苦和童年逃避的恐慌。

(2)

娘出嫁的時候,早先住的房子是外婆家的。分居後,奶奶玩世不恭地勸媽媽搬出去住。父親和母親花了壹個春天,用泥土和稻草做了蓋房子的土坯,然後建了三間帶院墻的土坯房和廂房。房子在奶奶家的前面。當妳打開後窗時,妳可以直接看到奶奶的房間。

我壹直覺得我的恐高癥是遺傳了父親的基因,因為父親最害怕的就是爬墻和上房子。土坯房經不起雨淋,每年都要修墻修屋頂。爸爸做不了這個工作。在爬上兩層樓的梯子之前,他的腿開始顫抖,手腳變得麻木。這種修房修宅的工作自然就落在了娘身上。我真的不信。壹個脆弱的母親怎麽會有如此大的毅力,在顫抖的梯子上爬上屋頂修補漏水的洞?也許在某種困境中,人可以有無限的潛力在生成。

媽媽也學會了自己煎鍋平臺。是她和她父親把炒鍋臺和大廳裏的炕連在壹起。炕上打滾嬉鬧的孩子,竈口冒出的煙,大鍋裏壹家人的生活,熬,熬,熬出了壹家人的風風雨雨,孩子壹個個沸騰起來,父母把太陽穴熬白了。

媽媽不太會說話,就是現場什麽都不會說。遇到陌生人,她只會微笑著和別人打招呼。母親的善良、淳樸、大度、隱忍,讓她從未與鄰居發生過任何矛盾,只是她碰巧遇到了壹個相當難纏的婆婆。奶奶受封建思想毒害太深。也許她骨子裏有壹種倔強的任性。她對新妻子壹直很強硬,總是高高在上,經常無緣無故地攻擊母親,還加上壹些刺耳的話。有壹次,媽媽抱著當時才幾個月大的弟弟在屋裏做飯,濃濃的煙味彌漫了整個屋子,讓弟弟哭個不停。僅壹墻之隔的奶奶,正站在她房間門口,踮著腳指著我的後窗,壹手叉腰,壹手指指點點,借題發揮,冷嘲熱諷,罵罵咧咧。娘壹肚子委屈的華頌默默流淚。很多年後,母親總是說起奶奶的所作所為,用壹種極其無奈的語氣:“那些年我真的受夠了妳奶奶的氣!”"

我們聽了,義憤填膺,被娘笨拙的舌頭氣得跺腳:“那妳怎麽不頂嘴?”她那樣對妳,妳不會罵她是日本人嗎?妳不會笨到連罵都罵不出來吧?"

媽媽說,結婚的時候奶奶說,妳不能生老人的氣。奶奶是長輩,再壞也是長輩。奶奶壹直給媽媽灌輸這樣壹個觀念:吃虧是福。媽媽說這話的時候總是教育我們姐妹:“以後結婚的時候,要對別人家的老人好壹點。我們這壹代人沒有趕上好時代。妳壹定要善待老人!”

嘿,媽媽,妳傻在哪裏?妳太好了!

(3)

在我的生活中,我出行時雙腳行走的交通工具,除了我早先抓到的牛車,就是後來的腳踏三輪車。

爺爺家以前家境殷實,母親在爺爺奶奶手裏,幾乎沒吃過什麽苦。自從和父親結婚後,我就和父親過著艱苦的生活。從壹個懵懂的小姑娘,漸漸磨練成了莊稼地裏的好作風,拉著牛,犁地播種,什麽都挑。我還記得小時候,我媽趕著牛車拉莊稼。我們坐在壹輛裝滿莊稼的牛車上,用粗粗的繩子捆著,在夕陽的余暉中瑟瑟發抖,吹著涼風回家。我估計,騎牛車肯定比那八個大,精彩幾千倍!

牛車也是母親進出田地唯壹的交通工具,而不是步行。

那時候,家家戶戶基本上都有壹兩輛大輪自行車。在遠離村莊的田野裏,許多人騎自行車去。她不趕牛車的時候,就背著草籠,步行去田裏幹活。如果她回父母家,或者去市場,她會推著壹輛手推車,系上壹個藤制的籃子,裏面裝著她的孩子。我問我媽為什麽不學騎自行車。媽媽說,笨,學不會。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媽真的有她說的那麽傻。

後來是娘道出了原因:“我學了好幾下,臉都青了。”那時候家裏地裏那麽多生意。如果我再鬧翻,那些生意誰來做?妳們還喝不了西北風?"

因為諸多顧慮,母親最終放棄了學習自行車的熱情。她寧願趕牛車或走路,也不願再冒險。娘不是膽小笨拙,而是有壹顆關愛他人的心。

父親去世時,母親還不到六十歲。父親壹走,我就覺得家裏的頂梁柱瞬間崩塌了。母親也老了很多。牛賣了,大車報廢了,被風雨糟蹋了。最後被砍成柴火燒掉。收割莊稼的時候用哥哥的拖拉機。為了出行方便,媽媽買了壹輛腳踏三輪車。有了這輛三輪車,娘漸漸從失去親人的悲痛中走了出來。她騎著三輪車下地幹活,撿柴火,去趕集,去看女兒和小侄子嫁到外地村。有了這壹腳勁,娘的視野開闊了,生活充滿了新的力量。

三輪車陪了娘十幾年了。車老了,娘也老了。她太老了,不能再盯著它看了。這時,為適應社會發展的需要,各種款式和型號的電動車應運而生。電動三輪車已經成為新壹代老年人的最佳交通工具。那些老男女壹個個進進出出,都是騎著電動三輪車,好方便好快捷。我們這些孩子還“鼓勵”媽媽給她買壹輛這樣的三輪車。娘也是為這種不費力氣就能走得很快的東西心痛。她經常說:“妳阿姨剛才買了這個,她不怕逆風。它跑得挺快!”"

就在我們商量給娘買什麽電動三輪車的時候,娘突然變卦了,說不努力的東西她都不要。我們百思不得其解,反復向我媽介紹電動車的好處:“騎著它,可以去別的村趕集,還可以去看望侄女侄子。想走就走,想回家就回家。多方便啊!這個電動的和踏板差不多。妳可以騎踏板,當然也可以騎這個電動的。掌握好速度和剎車就行了。”

媽媽猶豫了,猶豫了:“我老了,反應也慢了。我不能騎這個...反正學不會。”

看著娘的倔強,我們真是恨鐵不成鋼:“不試怎麽知道學不會?”

母親低頭嘆了口氣:“這麽貴的東西,妳騎不了,不就瞎了嗎?”.....妳前面的大媽,前幾天騎著她的電動車,拐彎的時候忘了剎車。太快了。壹只掉進溝裏,摔得鼻青臉腫。還好沒傷到骨頭,在炕上躺了好幾天...妳說,我夠大了。如果我再摔斷胳膊和腿,我就要自己受罪了。不就是讓妳伺候我嗎?每個有家庭的人都很忙,必須照顧這個老婦人...算了,別學那個,別找那個麻煩。"

雖然我們批評娘多慮,但我們知道,我們永遠在娘心裏。她害怕給我們帶來麻煩。母親學車的夢想又壹次被綁住了。

(4)

印象中,媽媽喜歡吃蛋糕和煎餅。在樹蔭下均勻的放幾塊半磚,放壹把鐵錘,幾把黃花菜,還有壹鍋軟硬適中不發酵的面條。說話間,煙霧彌漫,搟面杖和鍋鏟控制著餅,餅有條不紊的上下飛舞。不壹會兒,薄而不裂、香氣四溢的餅,在母親熟悉的煎餅制作技藝中,壹個接壹個地做好了,很快,面板上就堆了厚厚的壹疊。

煎餅是娘最好的烹飪技巧——也是我們唯壹公認的好廚師。拿壹把萱草萱草點著。火不能大也不能小。火大了,餅就好糊了。小火的時候,面包烙久了會變得硬邦邦的,味道不好。在點火的同時,將準備好的面團(約壹個手掌大的面團)在面板上滾成半成品。搟好後,在上面撒壹層薄薄的幹面粉,用搟面杖沿著壹邊慢慢搟起來,然後輕輕鋪在錘子上。蛋糕還沒做好,妳就要推出下壹個半成品——同時榛子下面的火從頭到尾都停不下來。薄薄的面餅,大大小小的氣泡很多,瞬間上了熱鍋。這個時候要不斷的打圈,翻的差不多了。另壹面起泡,面包基本就熟了。只是因為受熱不均勻,面餅外圍不容易熟,面餅外圍要壹個接壹個疊起來,烤壹會兒。燒火、搟餅、翻餅、翻餅、折餅,這麽多復雜的工序,可想而知,壹個做蛋糕的人,哪怕是再熟悉的人,也會忙得團團轉。而平時看著傻乎乎的媽媽,卻已經把煎餅的手藝做得差不多惟妙惟肖了。這實在令人驚訝。

而我,對於煎餅,壹直屬於敬而遠之的壹類。光是搟面餅就真的很頭疼。平時在娘手裏看似“乖巧溫順”的面團,在我手裏卻變得如此難以馴服。要麽這裏不搟,要麽那裏搟薄,要麽就是忘了撒面粉。剛搟好的面包又粘在壹起了,急得用手去拔,拔了壹個洞,像面包的眼睛,在等壹會兒。

媽媽看著我,忙得額頭冒汗,手忙腳亂,把面包弄得壹塌糊塗。她開玩笑說,“妳這樣,就得在奶奶手裏打幾下搟面杖,不然學不會。”我還開玩笑說:“媽媽,妳說妳笨到什麽都讓人笑。為什麽煎餅做得這麽好?”

媽媽笑著說:“多做點就好了。”然後,娘開始說起自己的過去:“那時候我是在妳奶奶的逼迫下學會煎餅的。我記得我第壹次攪拌面粉。那時候還不是純白面粉。它與幹甘薯粉或棒粉混合。我不確定它的柔軟度和硬度。等面粉硬了,我就加水,多加點水。結果我混了壹大鍋。妳奶奶在旁邊看著我。搟面杖不好,就拿個搟面杖打我手背。哎喲,好痛!妳奶奶說,妳不會卷餅不會做飯,就永遠別想結婚!”

聽到這裏,我忍不住笑了:“學煎餅是為了結婚嗎?”

娘嘆道:“我不會做飯,沒人給妳做飯,我也不能餓肚子?”娘說的是真的。那時候沒有饅頭房和冰箱,夏天東西容易變質。饅頭之類的飯菜只能放兩天,饅頭幾乎隔壹天就用大鍋蒸壹次。由於忙於農活,我經常沒有時間做面條。中午回家,吃不飽,就用煎餅的技巧。煎餅不用發酵,直接用涼水拌。只要籽是熱的,餅很快就熟了,而且往往這裏的餅壹熟就吃。因此,夏天是壹家人吃蛋糕最多的壹天。

我逗我媽:“那妳也可以打我的手,不然,我怕學不會。”

母親又笑了:“妳哪裏舍得打?”現在社會好了,不用做飯我也能嫁給妳!"

後來很多次,我媽卷了個餅,我給她點了火。結果,蛋糕不是被火烤焦了,就是被撲滅了。我趕緊蹲下,用嘴吹了吹。濃濃的煙霧從煙頭下面冒出來,把我媽弄哭了,罵我:“快起來,快起來!”我還是自己來吧,會添亂的!"

我很開心,但是我畢竟沒有學過我媽的煎餅手藝。

現在有了電餅鐺,煙草也逐漸淡出了各家的廚房。因為營養不良,娘50歲前牙齒就開始脫落,到了50歲,滿嘴都是。慢慢的,牙齦萎縮了,假牙也不敢再啃那些感覺費力的東西了。對於蛋糕,媽媽的最愛,她也是在假牙的無奈中慢慢放棄的。

經常在夢裏看到,蟬鳴聲中,樹蔭下,娘在煙裏,拿著搟面杖,餅上下飛舞。香噴噴的蛋糕壹個個堆在面板上。我們姐妹壹哄而上,抓起壹個餅,把蘸了醋的土豆絲鋪在餅上,卷起來,咬壹大口,蔬菜汁順著餅的縫隙流出來,順著手腕流到手肘...

現在,即使在農村,做飯也基本實現了電氣化。但娘還是堅持燒柴火。用她的話說,燒柴火既節能又安全。我還記得很多年前她住在二姐家的那些日子。有壹次,二姐有事沒回來,家裏只有她媽和她六七歲的侄女。媽媽按照二姐教的方法試著打開煤氣竈,打算給孩子炒菜點菜。炒鍋爆炸的時候,因為氣火有點太大,炒鍋裏的油和蔥花也跟著炸了。看著鍋裏突然著火,媽媽慌了。她扔掉鏟子,跳到壹邊,大聲尖叫。小侄女仍然很平靜,跑進廚房,關掉了煤氣爐的開關。雖然有驚無險,但她嚇得再也不敢用液化氣做飯了。即使媽媽在她的老房子裏有這個炊具,她也不會輕易使用它。只有我們妹妹回家才會用這個媽媽認為是“定時炸彈”的東西。

就說媽媽,妳怎麽這麽笨?如果煎鍋又著火了,關掉閥門,蓋上鍋蓋。就這麽簡單。這話已經說了幾百遍了。為什麽記不住了?母親用她的“真心話”反駁我們:“年紀大了,遇到什麽事都會慌。如果我的老房子又被這個東西毀了,我該怎麽辦?這是我退休的地方!或者柴火保險。我也不打擾,把火滅了,用蓋子蓋上,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前幾天回娘家,壹踏進院子就叫了好幾次。我媽沒接。我以為我媽又去她父母家門前玩了,嘟囔著進屋:“這老太太出門不鎖門。”就在這時,媽媽從另壹個房間走了出來,我們都嚇了壹跳。媽媽笑著罵,“這孩子進來也不說話。他驚呆了。”

“媽媽,我進院子的時候喊了好幾聲。妳真的聾了!”

娘倆在家裏邊聊天邊談笑風生。我認為還不到吃午飯的時候。媽媽拿出壹個西葫蘆,雞蛋和西紅柿,說今天中午要炒這些。壹邊洗菜,我壹邊說,就我們兩個吃不了這麽多。來炒壹個吧,下回剩菜就不好吃了。

媽媽心裏的那個小“事業”又開始了:“每次妳姑姑他們來掃墓,總說妳做的飯好吃。上次妳阿姨來嘗剩菜,說很好吃。多炒,剩下的留著晚上熱食,省得我再炒。”

我被娘的“小虛榮心”逗樂了:“娘,妳不但笨,現在妳又多了壹個毛病,懶。”

母親得意地咯咯笑,眼睛瞇成壹彎新月:“我老了,不想動了。”把妳養這麽大難得回來,我不讓妳為我多做點?"

嘿,我愚蠢的老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