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心動:壹切都始於少年時代的壹場暗戀
而她清醒的時候,有時會想,如果在青 春年少時,沒有被這個人絆住腳,往後會不會更快樂壹些。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這麽多年,她終忍不住,壹次次轉過頭來。
像夏天的白姜花,那些無以言說的心動與情愫,黯淡成壹片慘白。
壹切都始於少年時代壹場漫長的暗戀。
柔而譚磊,雖是現時的績優股,但要成就事業,畢竟還有很長段路要走。但透過陳致偉,幸福則觸手可及,那麽真實那麽誘人,何不擁進懷裏?山認識時俊是因為表姐杜曉棠,這個大她三歲的男孩第壹次出現在她生命中時,也不過二十出頭,像壹枚雨後青杏。身量不高,面容可愛,站在她面前,羞澀地跟她問好。“小妹,妳好。”
倒是柔山,有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早慧,壹下子明白過來為什麽表姐在周末壹定要來找她壹起出門。那個年代的家長還視早戀為洪水猛獸,尤其是高三應考生。寄宿學校壹個月才有壹次雙休,年輕的戀人們約壹次會卻要克服重重險阻。柔山是電燈泡,也是最好的庇護。
三個人誰也不說破,卻都心知肚明。這樣微妙的三人行,壹直持續了小半年。
他們常常約在周六中午見面,壹起去麥當勞吃個午飯,然後去枕草子看書,寫作業。那是壹家很小的咖啡店,墨綠色的門面,有壹只好吃懶做的折耳貓。時俊和曉棠坐在壹排,柔山坐在曉棠的對面。三顆毛茸茸的腦袋,親密地挨在壹起,埋頭寫作業。寫累了,時俊會去給女生買兩塊蛋糕,每次他都知道曉棠愛吃什麽,但總要再問壹遍柔山,“小妹,這次妳他點了點頭,還是那般的柔軟,他說:“傻瓜,這樣我才能走得坦然。妳生日那次,並不是我第次遇見妳。如果有機會,我想要給妳快樂。”想吃什麽?”
後來,柔山明白,這就是戀人之間的親昵與默契。
有時時俊會幫柔山默寫,就是那種很無聊的英語詞組默寫。他念壹個,她寫壹個。他的聲音很溫和,但是她卻總是很緊張,壹緊張英文單詞就拼不出來。時俊有些發愁,語重心長地教育她:“學習還要更用功壹些?啊。”
她撇了撇嘴,覺得時俊好笑,又覺得自己好笑,明明是英語課代表,卻被他擾得單詞都默不出。她合上作業本往外走去,有的時候她是會這樣壹個人走出來,給戀人們留壹些獨處的時間。時值秋天,咖啡店外是壹條幽靜的馬路,年久的梧桐樹沈默厚重,手掌大的落葉溫和地鋪在地上,給大地壹種像天空壹樣高遠的感覺,從路的壹頭到另壹頭往返大約要壹個小?時。
壹個小時戀人可以做多少事呢?壹個小時可以把MP3裏的歌循環壹遍,王菲在耳朵裏唱:“還記得當天旅館的門牌,還留住笑著離開的神?態……”
這是柔山第壹次看見愛情的模樣,它的底色是溫暖而傷感的。
又有誰會在意發覺壹個孩子的暗戀呢。
很快他們就高考了,時俊考得壹般,勉強夠上本地的壹本院校,杜曉棠去了北京。那個夏天,柔山只在曉棠的謝師宴上見到時俊壹面,他坐在同學那壹桌,由衷地為曉棠開心,背影又有壹些落寞。柔山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看到她就笑了,“聽說妳中考第壹名。”
“和妳們壹個高中。妳高壹的時候是幾班?”
“我們是2班。”
“那我也上2班。”
時俊又笑了,覺得她好玩。
深夜,柔山接到曉棠的電話,說時俊在KTV喝多了,這麽多同學,就他喝得最醉,還傻傻地唱《愛我別走》。她嘆了壹口氣,好像很無奈的樣?子。
“妳以後會跟他分手嗎?”柔山問
“不知道。應該不會吧。”曉棠掛了電話。
柔山壹個人在深夜擰開了臺燈,在寂靜的夜裏反復聽時俊唱的那首歌。“愛我別走,如果妳說,妳不愛我。不要聽見妳真的說出口,再給我壹個理由……”
寫歌的人最無情,聽歌的人哭的話,多像壹個傻子啊。
後來的幾年,雖然時俊和柔山在同壹座城市,但幾乎沒有碰面。為數不多的幾面也是寒暑假,曉棠回來了,帶上她壹起逛街。曉棠愛美,總是花大把的時間做頭發,做指甲,時俊和柔山就排排坐著等她。
時俊問:“妳無聊嗎?”
柔山搖了搖頭。她現在長大了,時俊不再喊她小妹了,又不好意思喊她的名字,所以和她說話的時候總是省略稱呼。
反倒是後來,他們之間不再隔著杜曉棠的時候,他才喊她的名字。柔山,柔山,帶著心碎。他意誌消沈,“柔山啊,為什麽相愛的人不能到永?遠。”
說這話的時候,柔山站在他面前,抱著壹紙箱子曉棠讓她轉交的禮物,不知所措。杜曉棠分手幹凈利落,連最後壹面都不願意見。柔山抱著那只紙箱和時俊僵持在馬路上,盒子裏裝著筆記本、圍巾、玩偶、戒指盒、周傑倫的CD……他們的青春記憶沒有柔山的位置,卻以這樣壹種方式把她拉扯進去。她想抱壹抱時俊,然而雙手掣肘,也沒有這樣的勇氣。
2006年,《雛菊》在中國首映,接近午夜兩點散場,穿著T恤的時俊和穿著校服的柔山走在寂靜的春日夜色裏,空氣裏是那些不知名的花樹散發的香氣。電影裏的愛情感人,杜曉棠期待了很久,只是沒想到電影上映時,他們已經不在壹起了。時俊有些不明白,這個快要高考的孩子為什麽壹定要約他出來看這場電影。
就這麽壹直走著送到柔山學校的外圍墻,時俊輕輕托了她壹下,她就身手敏捷地翻上了圍墻。她坐在略高壹些的地方笑著看他,嘴角有兩個小小的梨渦。她說:“時俊,我喜歡妳。我馬上要高考了,要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讀書,所以我想告訴妳,我喜歡妳。”
時俊楞在那裏,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柔山已經跳下了墻,夜色裏只有壹堵矮矮的舊墻,探出看著母親的笑靨,兒子也隨即舉起手來朝著母親回敬壹個軍禮,“是!我出發了!”野櫻的花枝,在路燈下,柔和地美麗著。
時俊走回去的路上,想起他和杜曉棠剛分手的時候,收到壹條短信,大意是說他很優秀,要加油。現在想來,大概也是這個小家夥發的吧。
小女孩壹時的迷戀雖不能稱為愛情,但也溫暖人心。像春風在這夜晚的街道溫暖回旋,沮喪了這麽多天,時俊終於發自肺腑地笑了起來。
七月流火,柔山的命運也塵埃落定,如願被武漢大學錄取。狂喜過後也有告別的傷感,她收拾著房間裏關於學生時代的壹切,也下定了決心要隱藏起對時俊的喜歡,接受永遠不會和他在壹起的事實,繼續過自己的生活。他回復的那壹聲“謝謝”,溫暖無害地收起了他們之間的壹切。
珞珈山風光美麗,如壹個小小的世外桃源,讓人隱起來,安心做個山中人。大學的那幾年,柔山最常聯系的人還是曉棠,曉棠畢業後留在了北京,和壹個誌同道合的人戀情穩定,談及婚嫁。偶爾壹次提及時俊,聽說他進了父親的工廠做份閑職,大概走的道路也是相親、結婚、生子。曉棠評價他太缺乏反抗精神,不是壹個有趣的人。“好奇怪,我竟然跟他談了那麽久的戀愛。”
柔山掛上電話,有些傷感。這幾年,她也對別人心動過,可那心動太淺了,就只是湖面上蕩起的壹層漣漪,很快就平靜了。這幾年雖然沒有和時俊聯系,可她的愛情觀已經形成了,就是那部少年時和時俊壹起看的電影,她的愛情也是這樣的,老式的、深情的、不善言語的。
年少時候發生的愛此時,他鬢已霜,她發如雪。歲了,家裏仍然貧如洗,他拉著她的手散步,他唱年輕時候給她唱過的歌,她像嬰兒樣看著他,嘿嘿地笑著,但她抓他的手抓得很緊很緊。情,如果綿延到成年,那就不僅僅是當初的怦然心動了。柔山開始寫對時俊的暗戀是在大四,她在上海實習,常常有驚弓之鳥的惶惑,時俊是最溫暖的回憶。在沒有空調沒有暖氣的出租屋裏,她用冰冷的手寫下這麽多年對時俊的眷戀。
沒有想到論壇上很多人追著看,也沒有想到有壹天會接到時俊的電話,他的聲音暌違多年,像心底的壹滴淚。他說:“柔山,妳在哪兒,我想來看看妳。”
2012年的然而沒過幾天,她就隨家移民到愛爾蘭去了。我沒有挽留她的勇氣和能力,這樣,我的初戀就如曇花般地結束了,但曇花綻放是絢麗的,我的初戀是美麗的。冬天,上海天氣陰冷,且多雨多雪。時俊來看柔山的那天,微微放晴了壹會兒,兩人都穿著灰色的大衣,從她實習的富民路的這頭走到那頭。大街小巷都是Adele的歌聲,馬路上常有人停著兩廂車,在後座賣這張碟。時俊停下腳步,買了壹張碟送給她,又買了壹張,揣回自己的口袋。
這是他們第壹次擁有同樣的東西,柔山心中踴躍。
實在太冷了,就拐進路邊的咖啡館坐下喝壹杯,面對面坐著,玻璃窗外下起了很薄的雪。 外孫在憶柳的懷裏已進入夢鄉,她親了壹下孩子的臉蛋:“孩子妳可知道那對年輕人是誰嗎”他們對視笑了壹下,大概是想起了年少時壹起在對於那天的試驗,我事先已經練習了很多次,此刻我充滿信心地走上講臺,微笑著面對我的同學,抓起解剖刀準備動手。枕草子的蘇小菲回來了時光。
“枕草子還在嗎?”柔山問。
“還在。只是老板換了。妳下次回來我帶妳去。”
柔山和時俊之間,隔絕掉杜曉棠的話題,其實並沒有什麽***同的過往可供閑話,所以他們的這次聚首,大多數時候都是沈默著。在這裏用了簡餐,咖啡師拿來酒單,推薦莫吉托。說海明威的《老人與海》中專門有壹章寫到這個,它也因海明威而世界聞名。
多好的故事,他們對飲了幾1998年7月的壹天,聽說流星雨會在夜空中出現。晚上,馮小鵬和張謠並肩坐在露臺上,仰望著滿天星鬥,靜靜地等待。“如果在星空下虔誠地許下壹個心願,星星就會幫妳實現。”張謠告訴小鵬,她的心願就是將來壹定要報答小鵬壹家對她的大恩大德!張謠說著就哭了。“妳怎麽哭了?” “我怕有壹天我們會分開。”此時張遙已經收到了哈爾濱美院通知書。兩個人原本壹心想在同壹所城市上大學,張謠學美術,馮小鵬學計算機。可是馮小鵬發揮失常,被另壹所城市的壹所大學錄取了。杯,窗外的天黑透,雪落無聲。室內音樂聲若有似無,Someone Like You唱得人泫然欲泣。
時俊要趕夜班火車,在此和柔山告別。輕輕擁抱了壹下,時俊問:“妳還會回來嗎?”
柔山點頭,“會的。妳再帶我去枕草子。像從前壹樣。”
令人費解啊,從前短暫的相遇,卻這樣令人念念不忘。不過深情的人令世界可愛。
兩年後,柔山回到家鄉,做了鎮中學的英語老師。母親終於能插手她的婚事,先後安排了幾個工作安穩、老實巴交的人跟她相親。
不是自己選的愛情,像吃無公害的蔬菜,對身體無害,卻傷及靈魂,徹底壞了對愛情的胃口。
不想去找時俊,現實令人沮喪。
然而這只是壹個小縣城,總會和時俊相遇。在壹個香氣彌漫的早點鋪看見他的側臉。他開著他媽媽的老奔馳,皺著眉等擁堵的人走過。三十歲的時俊還是壹個好看的男人,只是還是壹種混著的狀態,名聲也變得不大好,大概是他相親了很多女孩,又不給別人結果。
柔山有些躊躇,不知道該不該喊他壹聲。是時俊在後視鏡裏看到她,大步走下來,眼睛裏有久別的喜悅,“妳回轉眼到陵底。憑著女性的細膩和敏感,周蝶蝶發現表情冷漠脾氣暴躁的馬總其實很寬厚,不僅對她,對所有下屬都非常關心和愛護,盡管表現出來的方式往往是生硬的。隨著對馬總了解和認識的加深,她的單戀愈加強烈。其實,作為個年輕貌美的女孩,周蝶蝶的心跡流露得已很明顯了。但是馬總卻視而不見,無動於衷。愛情得不到響應的冷遇使她不堪忍受,於是她選擇離開。她寫了封辭職信,給了馬總。來啦。”
“嗯,回來了,不走了。”
是什麽時候正式和時俊在壹起的呢?可能是壹起去吃海鮮,路滑他拉了她的手,就沒有放開;也可能是壹起去枕草子,夜半時分,他輕輕吻了在吊燈下閉眼假寐的她……和時俊在壹起,自然得像每壹個季節的花開。
父母自然反對,於是偷偷約會,從不高的二樓小陽臺爬下來,滿天的星鬥。兩人壹起在車裏聽Adele的舊碟,恍如隔世,相擁而眠。
已在北京定居的曉棠聽說他們每次我出門的時候妻子都要這樣的囑咐壹句,已經成了口頭禪,今天這是第n多次記不清楚了,但是妻子最後特別強調了壹句,記住,不要耽擱喲!的消息,打電話過來,“柔山,妳不介意我們的過去就好。我祝福妳。時俊是個好人,只是大多數時候容易讓人失望。妳要能承受這種失望。”
人生就是這樣振奮與失望參半吧,愛壹個人就是要承受他生命中的碎?片。
那天清晨醒來,柔山伸出手在床頭摸眼鏡,突然楞了壹下,手指摸到了壹個細小的、硌人的東西,是壹枚小小的戒指,旁邊還放著壹小把茉莉,白如月牙,香如塵夢。
柔山探出窗戶,時俊的車停在樓下。昨夜下過雨,車頂蒙了壹層落?花。
她清清白白的戀人,從杏花微雨裏的確,在魏宗萬看來,夫妻從年輕時的如膠似漆,到中年時的互相關愛,再到老年時的嘮嘮叨叨,相互牽絆,這就是真真切切的愛情。老伴給了他壹個家,他要給老伴全部的愛。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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