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裏的春夏秋冬》讀後感
童年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家鄉是人心中最難舍的眷戀。雖然人到中年,但對於故鄉和童年,我有著太多的記憶,幕幕往事,恍如昨日,清晰,有趣,難忘,溫暖。我的家鄉是煙臺市福山區臧家村,在這個依山傍水、花果滿山、莊稼遍地的村莊裏,壹年四季流淌著屬於我們童年的趣事歡歌,深深烙印在我的心底。
春天的故事主要是在北山崗樓上寫滿的。每壹次,我和小夥伴們會在村胡同約合,沿著壹條崎嶇的山路,走過麥田,向西轉彎,蜿蜒中山坡漸升,便進入了村裏的果園。果園的後面就是壹段陡坡,爬上去之後,會看到滿山的松樹、漫山的刺槐樹和野花雜草。這還不是我們的目的地,我們會穿行在松林間,攀著樹枝,揪著雜草,步履艱難地爬到山的最頂端,因為那裏有壹個抗日戰爭時留下的崗樓。
每次到山頂,我們都爭先恐後的跑到崗樓的最頂端四周眺望。那個景色簡直是太美了:頭上藍天白雲,遠處雲霧繚繞,山巒蜿蜒起伏,梯田井然有序,果樹花開滿山,村屋錯落有致,如詩如畫,美不勝收。我們會大聲喊著:我來了,大山,妳好……壹會兒,遠處便會傳來相同的回音,只是那聲音經過山間的回蕩更加好聽,悠長了。
下了崗樓,就是我們盡情玩樂的地盤了。說來也怪,那時,我就是自然領袖,這可能跟我在學校當班長、學習好有關,小夥伴們都聽我的安排。我把小夥伴們分成兩組,壹組以我為首用綠野草編成草帽,戴在頭上,扮成八路軍,另壹幫扮演日本鬼子在崗樓上,我們就變著法地玩起了“抓鬼子”的遊戲。頃刻間,劈劈啪啪的槍聲、嘻嘻哈哈的笑聲及喊殺聲響徹山谷間。每次都是我們攻到了崗樓上,用木棍槍頂著舉手投降的“鬼子”們,乖乖地走下崗樓,我們便歡呼勝利。
我們有時還會在周圍的山林間采野花,摘野草莓,玩“貼膏藥”等其他的遊戲,經常玩得忘記了時間,夕陽西下,才戀戀不舍地下山回家。
夏天的趣事主要是在村中央的故鄉河畔匯聚的。那時,故鄉河自西向東,四季流淌,深淺不壹,淺處清晰見底,會看到小魚歡遊,深處漫過腰際,似寧靜的湖水。會經過村中央的壹座村心橋,那裏是我們經常駐足、玩耍的天然樂園。
每當壹場大雨過後,我們的歡樂就來了。在村心橋上看雨後大水奔流就是壹大樂趣。雨後的故鄉河匯集了來自四方的雨水搖身壹變,成了壹頭咆哮的河獅,張牙舞爪,壹瀉而下,震耳欲聾。更為有趣的西瓜、冬瓜、黃瓜、方瓜、西紅柿、菜葉等隨著洪水打著滾湧來,有時連雞、鴨、鵝也來不及逃遁被沖進大水裏。我會和爸爸壹起在河邊上會經常撈到壹些瓜果蔬菜,心安理得的收獲著。
大雨過後的兩三天,水位落下去了,河水恢復平靜,陽光燦爛的午後,河面上便飄蕩著我們小夥伴們洗澡、打水仗的歡聲笑語。
河邊樹林裏,我經常會用小樹枝,扒拉著泥土,在地面上找小圓洞,壹旦找到,那小洞會被壹點點的弄大,“知了狗”就會被抓個正著,每次都會有不少的收獲,回家後有時我們把知了狗炒著吃,有時放在紗窗上看它蛻皮出殼,變成帶翅膀的知了的過程,壹篇寫蟬的作文就是在觀察後寫出的,很生動形象,被老師當作了範文。
午後的河邊樹林裏,知了聲聲不斷,用竹竿“粘知了”也是我的最愛,粘料是用麥粒放到嘴裏嚼爛後形成的,放到竹竿頭端,對準知了的翅膀,迅速出擊,知了便壹個個叫著、撲棱著被粘住,被捉進布袋裏。
那時,桑蓉樹在河邊成林,可以隨便采摘,發紫的桑蓉是熟透、甘甜的美味,我們經常吃得嘴上沾滿紫色,像嘴邊長上了小胡須,有時還在青澀的時候,我們也摘吃,弄酸了牙口。
大約在四年級的時候,我迷上了釣魚,找到故鄉河壹段固定的水面,星期天常來釣魚,我挖蚯蚓做魚餌,掛在魚鉤上,看著魚漂的起伏,抓住機會壹甩,壹條條活蹦亂跳的魚就乖乖地被我釣起,落入我的水桶中,那種心情是無比的酣暢。
最難忘的壹件事是九歲在河裏摸魚的“歷險記”,故鄉河被抽水澆地見了底,看到小夥伴們在淤泥裏摸到了鴨蛋、河魚時,我的眼也紅了,就冒著膽子小心翼翼地步入河底,用雙手在淤泥裏摸來摸去。突然,摸到壹條魚,高興地拿起來壹看,我的媽呀!竟是壹條大蟾蜍,疙疙瘩瘩的樣子,可怕極了,我“哎呀”壹聲,把它扔到河裏,快速逃到河岸,回家說起這事,家人都笑得前俯後仰……
秋天的樂事主要是在村街上和山野裏上演的。秋天是收獲的季節,玉米、花生、地瓜等果實被采運回家以後壹般放在院子裏。玉米稭、花生蔓等會在村戶的房前屋後分堆擺放著。特別是壹片片玉米稭可是我們遊戲的好去處。星期天,我們會不約而同來到街上,玩捉迷藏。分兩組,壹組是明著抓人的,壹組是隱蔽並設法跑回“老家”的。“老家”是規定的壹個地點,壹般是在某壹家大門前,用劃石畫壹個圈作為“老家”。我們會各自迅速跑開,各自找自認為可以隱身的地方。玉米稭就是最好的隱蔽處,有的小夥伴藏在其中,由於沒掩蓋好或者被對方的小夥伴故意弄的怪聲逗笑了而暴露了自己,被逮個正著。也有的小夥伴看到對方可能會發現自己,便顯身迅速逃離。我就經常被追的四處跑,由於我的速度快很少有小夥伴能追上我,經常通過機智的躲藏,出其不意的沖進“老家”取得勝利。除了做迷藏、我們還會聚在壹起玩各種遊戲,比如跳方、踢毽子、打毽子、跳皮筋、撂遠、打紙牌、拾五子、打鐵蛋、分土地、頂腿等,每次都玩得熱火朝天,天黑了才回家。
秋天的樂事還有在田川和果園裏撿果實。那時候,還是集體生產隊,玉米、花生、蘋果等都是集體收,集體分。在采收的過程中,總會有果實落在地裏或果樹上。等集體收完了之後,我和姐姐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拐著簍子,拿著三齒子和竹竿,去田裏刨地撿花生、地瓜,去果園尋找落下的蘋果。記得那時山上主要是各種蘋果樹,如大金帥、小國光、青香蕉、紅香蕉等,每次去撿果實都會有不菲的收獲,家裏的瓜果也會多起來。
晚秋時節,到北山的松柏上摘松簍,也是件開心的事。那時候學校教室裏都要生爐子取暖,引火草需要學生交松簍給學校來解決。我們會結伴在松林間,說著,笑著,鬧著,摘著,滿載著收獲下山。
冬天的美事主要是在雪後才能欣享的。七十年代的冬天異常寒冷,不像現在暖冬的感覺。那時候,寒風刺骨,天寒地凍,冰淩掛滿屋檐,每年手腳都會凍得紅腫。雖然如此,但美事也隨之而來。雪後“套家雀”最有意思了。雪後,我和爸爸會在院子中間掃出積雪,騰出空地,擺上圓形的鐵塞子,使其壹邊著地,壹邊用木棍支起來,在木棍上系上壹根很長的繩子,壹直引到房門裏面,然後在鐵塞子下面灑下糧食,這樣就可以引來家雀前來覓食了。等家雀在鐵塞子下面叼食糧食時,藏在屋裏的爸爸和我會迅速拉倒木棍,鐵塞子就套住了來不及逃飛的家雀了。這是我最喜歡幹的事情了,有時候能套住幾只,有時在棍倒的瞬間,家雀及其敏捷地飛走,壹只也套不住。套住的家雀,爸爸會在火爐上烤好了給我吃。
雪天的最大美事是聽爸爸講打獵的故事。雪天是打野物的絕妙契機,只要壹下雪,父親就會在黎明時分起身,備好食水行囊,紮好繃帶,背著獵槍,帶著獵狗,早早地進山,用木棍撥弄叢生的雜草,去細細排找外出覓食的野兔在雪地上留下的腳趾足跡,壹點點地接近野兔,壹槍就讓野兔回了“老家”。在我的記憶中,野兔、野雞、野狗和獾豬都會成為父親槍下的獵物,除個別情況壹無所獲外,大都會打到獵物,有時還不止壹個。我最喜歡聽父親講述打獵的故事,每次打獵回家,特別是收獲滿載的時候,父親就會笑容可掬的說著他打獵的有趣過程:地上的野兔是如何地狡猾逃藏,樹上的飛鳥是如何地迅速飛走,什麽情況下迅速舉槍擊中獵物的,什麽情況下讓獵物從腳下或眼下逃走的,受傷未死的野兔如何跟獵狗抗鬥、瘋叫而被獵狗制服的……我和母親津津有味地聽著,跟隨著父親的舉手投足,在他聲情並茂的講敘中,時而瞪大眼睛,時而拍手叫好,時而搖頭惋惜,時而蹙眉嘆息,時而開懷大笑……
每次雪後的獵物都會在母親的巧手下變成壹鍋熱騰騰的兔肉餃子讓我們飽餐壹頓,享受難得的美味……
童年裏的春夏秋冬,是壹首首流淌的歲月之歌,崗樓上、村河畔、田野裏、大街上、雪天裏,處處灑滿我童年歡樂的足跡。豐富的田川生活,愜意的河邊故事,多彩的娛樂遊戲,豐實的田間收獲,飄香的野味餃子,爸爸的打獵趣聞……都是我心中難以忘懷的守望。想想當年的我們比當下的孩子可幸福多了,除了學習就是盡情地玩了,不像現在的孩子被各種特長學習包圍著,缺少了跟大自然的親密接觸,失去了多姿多彩的童年樂趣。每每說起童年往事,我就特別感恩父母,因為是他們讓我的童年四季,無憂無慮,快樂成長,擁抱幸福,壹路歡歌!